陆瑛古怪地横了徐慎之一眼,又看看那恶霸,撇嘴道:“他印堂哪里发黑了?”
“一会儿给你说。”徐慎之扶起被打的箍捅老汉。
箍捅老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扶起来后老泪纵横,向二人道谢。
徐慎之见他可怜,心生恻隐,自怀中摸出几两散碎银子给他,老汉推辞几番,被他硬塞进怀里,哭哭啼啼地走了。
恶霸被徐慎之踹倒,嘴上还不饶人,一直骂骂咧咧。
陆瑛见他不积口德,怒火心生,又要上去捶他,徐慎之将其拦住,“他活不过今晚了,走吧。”
陆瑛心中不快,又踢了恶霸一脚,被徐慎之强拉着走了。
二人走出不远,陆瑛道:“那人着实可恶,欺凌弱小,杀了他并不过分,你拦何故拦我?”
徐慎之抚摸着额头,缓缓说道:“人有三魂,谓胎光、爽灵、幽精,胎光主生死,那家伙胎光飘忽,有离体之兆,可见大限已至,今晚必有阴差索其性命,你又何必动手?”
陆瑛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你若不信,咱俩今夜去看看。”徐慎之曾在后世学过些许相术,自忖不会看走眼。
那恶霸锦衣玉食,看上去也身体健康,没什么病症,且年不过四十,却大限将至,必是为非作歹,恶事做得多了,折了阳寿。
“好。”陆瑛还没见过鬼,心中也很是好奇。
二人又折返回去,恶霸已经起来,他那些仆人被踢伤了命根子,一个个还在嚎叫着。恶霸上前踹了他们几脚,叫他们起来,打道回府。
众仆不敢不听他的话,一个个从忍痛起身,身形佝偻,捂裆前行,就像一群山林老猿。
二人并未太靠前,自不远处看得仔细,笑意盎然。
“你这也太损了些。”徐慎之笑得肚子疼。
“幸灾乐祸,要不给你也来一脚?”陆瑛翻个白眼。
“不了不了,怕了怕了。”徐慎之陡然严肃,这疯婆子这种事还真做得出来,都不带眨眼睛的。
恶霸带着众仆离开,徐慎之二人自身后跟上,行了不久,到一座府上,恶霸带着众仆进去。
“这家伙是个有钱的主,怪不得如此的飞扬跋扈。”徐慎之不由感叹,恶霸的府邸修整的很气派,徐家是做药材生意,家境不错,府邸也算不错,但比起恶霸的这院落差远了。
府邸修得恢弘大气,恶霸必然家财万贯,打点上下,因此他横行乡里也没人去管。
宋朝是读书人的幸福年代,隔三差五的开恩科,金榜题名的人也多,当官后俸禄也挺高。
太祖皇帝当年发动陈桥兵变,夺取后周柴氏龙庭,黄袍加身,自己做了皇帝,从那意识到手握兵权的武将威胁极大,从那之后重文轻武,所以宋朝考取进士的人多,但同时也滋生出了一大批贪官污吏。
一百个文官贪污,不如一个武将造反严重,这是太祖皇帝说的。
宋朝除了对武将待遇不好,其他的政策都很宽松,因此造就了中国历史上最富裕的皇朝,同时也成了最缺战斗性人才的皇朝。
“这算什么,与我们陆家相差甚远。”陆瑛撇撇嘴,表情极为不屑。
徐慎之无奈摇头,陆瑛这攀比心有点高,陆家是两大武林世家之一,而这个恶霸顶多算一县强豪,两者本来就不在一个档次。
恶霸进门后,大门就被仆人从里面关上了,二人脚下发劲,跳上侧座房顶,落进了院内。二人脚步很轻,没有发出太大动静,因此没有惊动他人。
进入院内,二人又自垂花门而入。
他们进去并没有看到恶霸,应该是回房去了。虽然这座府邸修得阔气,屋舍也多,但要找恶霸还是很容易的,一家之主通常住在北面的正房东屋,“房东”、“东家”就是这么来的。
“哎,咱俩今晚住哪儿去?”陆瑛突然想起,他们到这江都县境内,还没找过客栈。
“这里房间这么多,害怕没地儿住?”徐慎之反问。
“那吃什么啊?”陆瑛食量大,现在腹中饥饿。
“一会儿带你去厨房找吃的,赶紧的,别废话了。”徐慎之拉着她,猫着腰沿屋檐下快速行动。
二人沿着游廊,快速绕到西厢房,跳上房顶,于房顶上趴着,以防被人发现。
“他今晚真会死?”陆瑛趴下身子,扭头又问。
徐慎之不耐烦地道:“你废话这么多,要不咱不看了,还是找客栈去。”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