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妖人,竟敢驱使万千鼠辈,祸乱我九州国土,荼毒我华夏子民,可是欺我道门无人乎?”嘹亮的怒吼在汴京城城头骤然响起,声如惊雷,传遍四野。
听得这声突如其来的高喊声,徐慎之心中为之一震,抬头看去,只见城墙上此时并肩站立着两道并不高大的人影。
那二人皆是道士打扮,头戴莲花冠,身穿紫色高功道袍,各自背负长剑,当是道门阳神真人无疑,先前喊话的便是出他们二人之一。
“妖人,今日定然叫你有来无回!”先前出言的道人再次喊话。
“臭牛鼻子少说大话,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乘坐于巨大海东青之上的雄库鲁不甘示弱,出声回应,他那嘶哑的声音像是一把钢锉,令人听之刺耳。
雄库鲁说罢,驾驭海东青俯冲而下,铁钩似的利爪长探而出,猛地冲向城墙上的两个道人。
海东青骤然发难,并没有令那两个道人惊慌失措,其中一个道人站立不动,另外一个突然自衣兜中探取出一个白玉符盒,自符盒中取出符纸与符笔,迅速画符一道。
在那巨大海东青离那两个道人不足三丈时,画符的道人突然手腕一抖,手中符纸横掠飞出,径自迎上了那亢叫不止的海东青。
海东青不知符咒为何物,更不知符咒的厉害,径自以双爪去撕扯那符纸,就在它的鹰勾铁爪接触到符纸之际,符纸陡然起火,顷刻间化为一个直径达三丈的火球,笼罩住了海东青。
动物对于火焰皆有惧意,被火焰包裹的瞬间,海东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长鸣,振翅高飞,然而熊熊烈火在瞬间就弥漫了它全身,海东青的羽翼顷刻间被烧焦,振翅之际不仅没能飞高,反而抖掉了被烧焦的羽毛,弥漫的一股焦臭的气息。
那巨大的海东青,顷刻间便被烧的皮开肉绽,腥气与焦气弥漫开来,其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其音无比哀伤。
那萨满巫师雄库鲁眼见坐骑被烧,有心就助却又无计可施,眼见火势蔓延之下无处躲避,当即猛踩海东青背部借力腾身掠起,那本已经被烈火焚身的海东青被他猛踩借力之下陡然坠地。
“臭牛鼻子,今日之事,暂且记下,来日必当百倍奉还!”雄库鲁腾起数丈,撂下一句狠话,随即化为一只较之被火符焚毁的海东青更为巨大的海东青,两翼伸展开来足有五丈长,振翅高旋,向北飞掠。
雄库鲁化为本体离去,那数以万计的黑毛鼠辈也突然掉头回返,众人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众人相继掠上城头,向那两位道人齐声拱手道谢,“谢二位真人出手相助。”
“诸位善人不必客气。”其中一名道人微笑点头,随即将目光移到了徐慎之身上。
这名道人正是先前画火符烧死那只海东青的道人,徐慎之曾在茅山见过他,正是清微子田九宫。
“见过田真人。”徐慎之再次拱手。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还礼。”清微子稽首还礼。
徐慎之点了点头,又看向清微子身侧的那名中年道人,与清微子的和善不同,此人长相甚是威严,眉宇间带有一股霸气。
“徐慎之见过真人,敢问真人是道号上下?”徐慎之冲清微子左侧的道人拱手作揖。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清虚子。”中年道人稽首还礼。
徐慎之闻言心中一惊,清虚子是谁他不是不知道,此人乃是茅山掌门,俗家姓房,名虚一。
看到清虚子,徐慎之就想起了他当日在江都县所杀的青阳子房焦,这二人都姓房,且房焦被授的是乃是洞玄箓,令他十分怀疑青阳子和清虚子的关系。
他杀了房焦一事,只有他和陆瑛知道,此时清虚子尚不知情,徐慎之做贼心虚,不敢与之多说话,便迈步向莫云星走去。
“莫大哥,你是几时到得汴京?”徐慎之此时得以与莫云星叙旧。
“三更时分到的。当日送你到徐州之后,我便去了金国,此次听闻金人南下攻宋,星夜赶回,路上多有耽搁,故此三更才到。”莫云星微笑道。
徐慎之点了点头,莫云星应该是到了汴京之后,立马跟着吴元清等人前去救援他和宝象的,吴元清与金毛火猴心意相通,自然知道战局的变化。
“一年不见,你小子功夫又长进了不少。”莫云星拍拍徐慎之的肩膀,“与金兵厮杀了半夜,先去休息会儿吧,待会儿我们再叙旧。”
徐慎之点了点头,坐下靠着城垛假寐,与金人搏杀许久,他就早累了,靠着城垛之后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