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狼窝,又没法儿去做。
思来想去,徐慎之心中只剩下了苦恼,满脸愁容,那军医为他正骨之后,给他安装上了四块夹板,随即又处理他肋部的伤势。
他肋部的伤势很重,那军医给他敷了些药草,又缠上了绷带,紧接着处理了他左肩和右手的伤势,随后那军医便不正眼瞧他。
军医对他抱有敌意,他对那军医也没有好感,即便对方医治自己,也是因为受到了完颜宗望的命令,而且这个军医不是女真人,也不是契丹人,而是汉人。
处理了伤口之后,有一个金兵掀开帐帘,端正清粥米饼前来,严令那军医给徐慎之喂下。
那军医很是不满,却也无奈地接过了木盘,目送着那金兵离开以后,冲徐慎之冷哼一声,将木盘放到了他旁边,自己动手。
“有劳。”徐慎之并未与他一般见识,接双手撑起身子端坐起来,艰难地拉过木盘,自行进食。
用过饭后,又有人来了。
来者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身着大红袍,吊着一张长长的驴脸,脸上生有麻子,其头发散乱地披在脑后,双手指甲之中沉积着黑色的污泥,正是那萨满巫师雄库鲁。
这是徐慎之第一次看清楚雄库鲁的面貌。不过,他虽然认识雄库鲁,雄库鲁对他却没印象,只是从完颜宗望那里得知他是林灵素的弟子。
“那老牛鼻子是你师父?”雄库鲁搬过一张毛毡,坐到了徐慎之对面。
“你这扁毛畜生,闭上你的臭嘴!”徐慎之闻言眉头大皱,对方对林灵素的称呼令他极为愤怒。
“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敢如此嚣张!”雄库鲁挥手朝徐慎之嘴上就是一巴掌。
这雄库鲁本体乃是一只修成人形的海东青,海东青性情凶狠,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徐慎之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那在旁的军医见徐慎之挨打,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待得道爷痊愈之后,首先拔光了你这扁毛畜生的毛。”徐慎之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巽剑,一把下去抓了个空,方才想起巽剑已然被那些骑兵夺去,此时应该在完颜宗望手里。
雄库鲁见他嘴硬,反手又是一掌,他的另一侧嘴角也跟着溢出了鲜血。
“内城中现在还有多少阳神道人?”雄库鲁冷声发问。
徐慎之闻言并未答话,而是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四个?”雄库鲁再问。
“无可奉告。”徐慎之一字一句,挨个压下了四根手指。
“给脸不要脸!”雄库鲁见徐慎之存心戏弄他,不由得恼羞成怒,反手朝徐慎之脸上两巴掌,打得他两侧脸颊高高肿起。
“明天我会再来。”雄库鲁拍了拍双手,起身离开营帐。
雄库鲁离开之后,那军医阴阳怪气地说道:“再接着嘴硬啊,看雄库鲁大人不把你的牙齿打掉。”
“你若不是颌下生须,贫道还以为你是个五体不全的阉人。”徐慎之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听得军医言语,心头怒火更甚。
徐慎之被困金营,虽然那军医对他并不和善,但在完颜宗望的命令下,还是尽心尽力的为他换药,一日三餐也不敢有所怠慢。
雄库鲁每天会来一次,每次来都会问汴京内城的情况下,徐慎之自然不会告诉他,因此雄库鲁会照旧掌他两掴。
连续过了数日,徐慎之体内灵气恢复充盈,伤势渐渐有所好转,只是两个面颊被雄库鲁扇的红肿。
那军医对徐慎之态度很是不好,但偶尔会跟他说上几句话,不过他所说的话,都是打击徐慎之的。
“呵呵,臭牛鼻子,你们宋朝的太上皇昨天来我们军营了,不过他是回不去了,今天休息一天,我们大军再过几天就要开拔回返,你们大宋可是彻底灭亡咯。”那军医得意地道。
“倘若汉人都死绝了,你这奴性是否能够去得掉?”徐慎之侧目打量着那个军医,他想不通这个人为何会对女真人生出如此强烈的奴性。
五代时期,后唐将领石敬瑭为求自保,将北方幽云十六州献给契丹人,自此之后幽云十六州的汉人受外族统治长达二百多年,产生奴性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令徐慎之想不通的是,当女真人屠杀汉人,抢掠汉人财物妻女的时候,这个汉人军医为何还会如此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