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力不可,倘若仅仅是因为一时之焦躁,就怠慢了修行,那本身就与道法无缘,不适合修行。
但修行本身也讲究循环渐进、水到渠成,若是一味猛打猛攻,也不合阴阳之道。因此,在平复心情之后,徐慎之反而没有再急着继续冲击大周天,反而起身下榻,穿鞋出门。
此时已经入夜,那两个丫鬟已于里屋睡去,听得外屋动静,慌忙起身。
“你们睡你们的,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徐慎之回头冲二人说了一句,兀自出门。
那两个丫鬟闻言没有再坚持跟出来,徐慎之出门之后,径自起身掠上屋顶,此时月光皎洁,照的大地明亮,放眼向四周望去,只见这座府邸四周皆设有许多营帐,而在府邸四角各有高楼一座,其上有哨兵数十人,监视着府邸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眼见徐慎之出门掠上屋顶,那四处高楼上的哨兵立刻警觉,纷纷将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此情形,徐慎之不由得大为好笑,这里是金国都城,他即便是想逃,但又能逃到哪里去?
好笑的同时,徐慎之对雄库鲁再次高看了一眼,雄库鲁此时虽然抓获了他,但却不曾因此放松警惕,换做是别人,只认为他此时是待宰的羔羊,已然高枕无忧了。
仔细想来,雄库鲁这种警惕心理应该是源于他是异类化形,保留了一些异类特征,海东青本身就是一种高度警惕桀骜的猛禽,雄库鲁的警惕性如此之高并不奇怪。
在屋顶待了些许时间,那些个哨兵的目光自盯在他身上后,便一时也不曾离开,徐慎之心中无奈,跳下屋顶,进入屋中。
此时亥时将过,即刻便至子时,当为阴阳交接之时,天地灵气最重之时,也是修行画符的最佳时机,但这个时间也是补充精神的最好时间,回到床上,徐慎之没有再打坐练气,倒头就睡。
虽然这个时候适合积蓄体内灵气,但人的精神消耗需要补充,如果为了一时的修行而放弃休息,到了白天便会精神不振,无精打采,练气之时也不能全神贯注,因此而耽误了更长久的修行,此为舍本逐末之举。
到得卯时,徐慎之从酣睡中醒转过来,起身下床洗漱,念诵了净口咒,随即开始做早课,早课所念诵的是《上清大洞真经》和《黄庭经》,朗朗的诵经声将里屋中熟睡的两个丫鬟唤醒。
徐慎之于卯时诵经,那两个丫鬟早就习惯了,见他念经也不奇怪,快速的洗漱过后,便去为他准备茶点。
早课做罢,用过茶点,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进来。”来人尚未敲门,徐慎之已然开口说话。
得他同意,来人推门而入,进门后变他躬身说道:“道长,我家老爷有请。”
“嗯。”徐慎之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雄库鲁又为什么找他,但他也没有拒绝,跟着这个青衣小厮出门。
虽然他和雄库鲁本质上的关系是死对头,但二人同处一座府邸,渐渐熟络了许多,雄库鲁接待他也不在会见重要客人的正堂了,而是换成了较为的偏堂。
“找我什么事?”徐慎之走到客位坐下,冲等待他已久的雄库鲁发问。
他本不愿意与雄库鲁多说话,因为言多必失,雄库鲁的具有不亚于人类的灵智,同时兼具鹰隼的警觉,心思缜密,与其交谈过多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可能会令对方推测出更多东西。
“皇上要见你。”雄库鲁显然已经吃过了早点,此时正端着一盏热茶慢条斯理吹气。
“完颜晟要见我,他怎么知道我的?”徐慎之闻言有些纳闷。
“前几日我带你去看牵羊礼,当时是没有人注意到你的,结果你中途骑马离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当时粘罕要来追你,是我帮你解的围。而你待在我府上,我也怕你逃走,在府邸周围安扎了许多营帐,帐内有精兵数百,这些也都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皇上不杀,他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就猜到我于自家府邸周围布下诸多精兵是因为你,于是今早传旨到我府上,叫你即刻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