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左千秋跟昌都巴说了些什么?”徐慎之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暂时冷静下来。
由于立场不同,他没有权力让雄库鲁不去打小报告,雄库鲁之所以将此间的事一一告诉昌都巴,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得到更多的权力,当上更大的官,享受更好的生活。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雄库鲁只是在做正常人都会做的事。
“怎么不说话了?”见雄库鲁久久不出声,徐慎之皱起了眉头。
“我每天都在向国师汇报咱们的情况,你问的太笼统。”雄库鲁闭目不去看徐慎之。
“我从云栈洞带出的那三道石符,你有没有告诉他?”徐慎之再问。
“有,”雄库鲁点了点头,“当时问你那三道石符有什么作用,你不回答我,我只能让左千秋帮我问国师了。”
雄库鲁脸上挂着冷笑,显得颇为得意。
徐慎之此时恨不得一掌击毙了他。
昌都巴为金国国师,是金国宗教的领袖,金国境内的道教以及佛教门派都得听他的,道门中人可以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但至少明面上都听他的。
这一点从当年林灵素出任大宋护国真人,令大宋境内所有比丘蓄发顶冠,改比丘、罗汉、菩萨、佛祖称呼就可以看出。
昌都巴当初去过云栈洞,知道那些石符的作用,也知道那些石符只能被佛法触发,因此他便利用当日徐慎之打伤那番僧一事,让天门寺的僧人带人前往玄武山。
为了避免他提前使用石符,他让法明老僧迟迟不出手,直到将自己逼到天峰岭脚下的封妖洞,法明才出手,与那三个老僧合力,逼他动用石符。
昌都巴之所以出此计策,也无非根据他羞辱那番僧一事,猜中了他的心思,知道他会在道佛斗法之前,让佛门丢一次脸。而徐慎之最后告诉那老郎中自己的去处,也更加让昌都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在那处小镇上的时候,徐慎之只有小周天的灵气修为,如果不是昌都巴想出的诡计,此次来天峰岭寻仇的僧人修为都不会太高,撑死就是大周天。
而昌都巴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放出摩呼罗迦。因为他很清楚,徐慎之看到封妖洞内的被囚禁的是摩呼罗迦后,必然不会放他出来,更重要的是,徐慎之也没有放摩呼罗迦出来的能力。
封妖洞的阵法与大鲜卑山的阵法有些不同,封妖洞的阵法相当古怪,只是封住了洞口,天峰岭上皆是厚厚的岩石,周围没有埋藏阵符的地方,因此,阵符很可能是被画在了阵法内部,如此一来,要破阵只能依靠超过的灵气修为。
徐慎之自然不具备超高的灵气修为,但三道阵符是张乾曜当年亲自画写,可以冲破此处的阵法。
以法明为首的那几个老僧显然是知情的,他们为了能够释放出摩呼罗迦,竟然不惜搭上性命,倒也有一股狠劲儿。
“当日去天门寺传信的是谁?”徐慎之再次发问。
天门寺在燕京府,燕京距离上京不仅,如果靠驿卒报信至少需要半个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是国师府的人,骑乘着我所控制的一只金雕去的。”雄库鲁答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唉……”徐慎之长叹了口气,随即无奈摇头。
都说人老成精,这话一点没错,徐慎之不可谓不够心细,但也正因为他心细,在云栈洞内取下了三道石符以防万一,所以才被昌都巴利用,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徐慎之长叹了口气,自己两世记忆叠加在一起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但经历的事还是太少,相比起昌都巴来还是太年轻了。
他没有冲雄库鲁发火,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昌都巴是国师,雄库鲁是奉命办事,再者,昌都巴也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雄库鲁。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昌都巴腿上是不是顽疾?”徐慎之又想起了一件事。
“干嘛问这个?”雄库鲁不明所以。
“此前我对佛门的神境通并不了解,不知道神境通的速度是随着灵气修为的增高而增加的,直到先前才发现。”徐慎之说道此处停顿了一下,双目直视雄库鲁,“还记得刺杀完颜晟的那只老虎精吗?以昌都巴的灵气修为,施展神境通时要追上他不难,可他为什么没追上?要么,就是故意放走他的,要么就是昌都巴腿上有顽疾,但我想不到昌都巴有什么理由放走他。”
“你的确心细如发,可还是斗不过国师。”雄库鲁先是嘲讽了他一句,随即又道:“你猜的不错,国师的右腿上有一条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