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白衣女子相貌的瞬间,徐慎之为之一愣,此人竟然是当年在江都县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陆瑛。
徐慎之回过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陆瑛语带颤音。
徐慎之还想说话,却见刚刚瘫软在楼梯上的那几个武人正准备趁机溜走,快速上前断喝一声,“贫道看你们往哪里走!”
那几个人被他这一声断喝骇得面色巨变,快速向窗口掠去,徐慎之快步追上,接连发大开碑手之掌劲,将其逐一震毙。
看着满地躺倒的尸体,陆瑛面色微变,“这些人找你做什么?”
“杀我,我的人头现在价值五千两白银。”徐慎之走到靠窗户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陆瑛跟着坐到了他对面,“听说你在金国两年,你……过得还好吗?”低下了头。
“不好。”徐慎之实话实说,虽然每天吃得好睡得香,但有些事总得看别人脸色,受昌都巴算计放出了摩呼罗迦,又被迫参与道佛斗法,结果斗法获胜之后,自己身上的道书又引起了同道的贪念,就没遇到一件顺心事。
“其实当初我不是不去找你,而是……”
“我知道,”徐慎之点了点头,打断了陆瑛的话,“莫云飞跟我说过。”
徐慎之说完,扭头看向了窗外,他之所以打断陆瑛的话,不仅仅是因为知道陆瑛当年被其父陆逍遥软禁了起来,而是因为陆瑛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透露着些许复杂。
“直到道佛斗法一事传到南方时,我才知道你在金国,那时候我父亲对我看管的松懈了许多,两个月前我才偷偷跑了出来,北上寻你。”陆瑛像是下定了决心,毅然抬起了头。
“南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徐慎之顾左右而言他。
“你是问武林中的事,还是国家的事?”陆瑛明白徐慎之是有意扯开话题。
徐慎之沉吟片刻,“先说说大宋吧。”
“靖康之变后,金人占据了开封府,掳走了二圣以及大量的皇族,仅康王赵构一人逃命。金人为了统治中原汉人,以开封府的所有汉人要挟少宰张邦昌称帝,改国号为楚,不过持续了一个月时间,张邦昌还政赵构,赵构于应天府登基称帝。”陆瑛答道。
徐慎之闻言皱起了眉头,“这是两年前的事,现如今是什么情况?”
“赵构的皇位是从张邦昌手中得来,而张邦昌的皇位是金人册封,因此赵构的皇位就来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天下间有许多人对他颇为微词,且赵构此人似乎对武将很不放心,宠信一干权臣宦官,几个月前苗傅和刘正彦发动兵变,诛杀朝中的一干权臣宦官,逼迫赵构禅让于三岁的太子赵旉,后来各地将领起兵勤王,苗、刘二人见局势失控,又奉赵构复辟,后来被抓,在建康被处决。”陆瑛再道。
徐慎之闻言点了点头,赵构的皇位的确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他不信任武将是太祖皇帝当年发动“陈桥兵变”后留下的后遗症,“杯酒释兵权”也是这么来的。
除此之外,赵构不信任武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当年与刑部尚书王云第二次出使金营,行至磁州时,王云被当地百姓指为奸贼,给活活打死,此事在赵构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武将带兵,兵是怎么来的?就是由抗金人士组成的,这些人也是百姓。
在赵构的眼里,百姓目无法纪,并不可靠。
“宋金两国近两年战事如何?开封府是何时被金人占领的?”徐慎之皱眉,陆瑛所说的都是他知道的。
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后世史书记载,开封府应该是在明年二月被金人占据的,但他去年和雄库鲁南下,为林灵素敛聚遗骨的时候,汴梁已经被金人占据。
陆瑛闻言,开始详述。
当年金人俘虏二圣之后,随后大宋各路勤王兵马抵达,与金军在开封府周围的各州县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那个时候徐慎之正好与那三个王爷被关在同一间房中。
后来完颜宗翰和完颜宗翰率领部分兵马北上,留下大部分兵马与宋军对峙,宋军将领宗泽时任东京留守司,与金军持续拉锯战,双方互有胜负。
去年四月以后,天气开始炎热,金军撤退,宗泽准备北伐,命王彦率八字军移屯滑州,同时宗泽上陈述恢复大计的奏章,至六月达二十四次,但始终未能取得朝廷批准,是年七月初一,宗泽因背疽复发含恨离世,北伐一事不了了之。
宗泽死后,朝廷命杜充继任东京留守司一职,不过此人残忍好杀,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