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过后,十多只乌鸦自西面飞来,落到了西厢的屋脊,头颅摆动,看着院中的情景。
这些乌鸦就是当初门口那两棵老槐树上的,当日他焚毁了那两棵老槐树时也没有对它们赶尽杀绝,这些讨厌的东西也没有再出现过,今日竟然成群返回,事情有些不大对头。
徐慎之仔细盯着那些乌鸦,发现它们的行为有些怪异,它们无异例外地低着头,四处打量着院内的情景,好像是受人控制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由于没弄清楚事情,徐慎之便没有急着赶那些乌鸦走,观察片刻之后,那些乌鸦同时振翼飞起,向西飞了回去。
徐慎之有心召请亢金龙追上去一看究竟,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亢金龙体形太过庞大,倘若真得追上去很容易暴露,而且亢金龙需要消耗灵气,飞出百里之后就会灵气耗尽,又得重新召请,而这些乌鸦能够飞得很远。
目送那群乌鸦远去,徐慎之想起两日后便是鹿伯轩受刑之日,江知府得了鹿家的贿银,定然会想办法将鹿伯轩转移出去,自己到时候得去看看,不能走脱了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既然答应了要为那女鬼讨一个公道,即使那女鬼已经被带去了阴司,不知道阳间之事。
接下来的两日,徐慎之让孙伯去筹备举办婚事的东西。
这地儿原来闹鬼的事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有徐慎之在,但孙伯一直觉得心里不踏实,现在听他要举办婚事,甚是欢喜,正好借这个机会冲喜。
徐慎之与陆瑛商议了一番,将婚事定在了五日之后,本想再拖上一拖,邀请几位有人过来参加,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众人离此太远。
两日之后的正午,徐慎之穿戴整齐前往菜市口,对死刑犯行刑也是要讲究时间点的,最佳时间便是午时三刻。
杀人乃是阴事,午时三刻阳气最盛,可以此阳气来冲淡被杀之人的阴气,防止其化为厉鬼作祟。
徐慎之赶到菜市口时,发现刑场周围已经被大量的乡人围得水泄不通,江知府就坐在刑场北面,东西南三面有大量官兵把手,防止有人起哄劫法场。
实则这只是走一个过程,没人会来劫法场的,江知府暗中玩了一手偷梁换柱,真正的罪犯已经被掉包了。
徐慎之看着那刑场中央跪倒的油腻男子,此人身形虽然酷似鹿伯轩,但脸上却被涂了一层锅灰,江知府这么做无非是怕被别人看出端倪。
不过这种涂锅灰的方法也不是什么高明之举,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摆着告诉众人此人有问题吗?
此人嘴巴没有被封,但此时却没有垂死挣扎,也没有大喊冤枉,这就表明他可能也是个死刑犯,没有大呼小叫可能是因为江知府收买了他。
他是个将死之人,要钱没什么用,但他家人需要。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江知府将令箭甩手扔进刑场。
旁侧一名官兵闻言端了一碗酒水,送到了那一直捧着砍刀的刽子手的手中,刽子手接了酒碗,吸了一口酒,随即往刀身长喷去。
见此情形,徐慎之立即探手入怀,取出符盒,速画雷符一道,赶在刽子手落刀之前发出。
“轰隆!”闷雷声突然响起,场中众人皆是一惊。
晴天打雷,必有冤情!
“行刑!”江知府咬牙再扔一道令箭。
刽子手重新举起了手中的断头刀,徐慎之此时已经画好了第二道雷符,甩手发出,半空中再起雷声。
连续两次打雷,江知府虽然强自镇定,但他那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行刑……”江知府抖着手扔出了第三道令箭。
徐慎之皱着眉头,快速画写雷符三道,同时发出。
三道雷符齐齐发威,炸雷之声震耳欲聋,可谓惊天动地,江知府此时已经被吓得瘫坐在椅子上,那刽子手也被惊得手脚发软,刀掉在地上。
见此情形,徐慎之转身离开。
他没打算要救那个替罪羊,因为此人十有八九也是个死刑犯,犯不着救他,之所以发出雷符,其目的是警醒江知府,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得天衣无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瞒天过海也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徐慎之离开刑场,快速前往城南,鹿伯轩肯定已经被放了,这会儿八成是在家中,此人住在城南。
他并不清楚鹿府究竟在何处,但城中姓鹿的富户并不多,城南挂着鹿家牌子的宅院也不多,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