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贫道学艺不精,无法测出准确结果,只能算出这些。”瞎眼老道说道。
“这便够了。”徐慎之摇了摇头,如果让他自己起课,恐怕连这些都算不出来。
瞎眼老道没有解释这几句话的意思,因为道门中人对“易理”或多或少会进行研究,徐慎之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离开相监,徐慎之骑乘金雕南下,金雕飞出不足百里,他的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修行之人心灵感应很是强大,这种不安的感觉出现,便表明他的亲人可能会遇到危险。
徐慎之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回返平州的时候,可能被人发现。但仔细想想,不对,那里应该没有雄库鲁的眼线,因为雄库鲁控制异类活动的范围有限,而且雄库鲁现在应该在西北川陕一带,正忙着与宋军交战才对。
静下心来再想,当日道佛斗法之时有不少玄门中人前去观望,平州也有玄门中人,可能是有人认出他了。
想及此处,徐慎之便让金雕北上,重返平州。
越是感到不安便越是急切,因此他便催促金雕加快速度,实则金雕此时的速度已经是极致了。
到得平州之后,徐慎之骑乘金雕自在徐府上空盘旋,发现府中并无任何异动,家中众人已经休息,院内并无死气,看起来都很正常。
越是平静,徐慎之便觉得越不正常,命金雕飞低,自己跳入院中观察,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虽然没有发现异常,但他心中的危机感却越来越强烈,当即跳上金雕背部,于空中等待半晌,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徐府四周也没有任何不安因素的存在。
此时此刻,徐慎之的心仿如一锅沸水,似乎随时会从嗓子里冒出来。
“不好,快回临安!”徐慎之心中一震,自己受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心中不安就以为是自己回家被人发现,牵出了祸端。
其实并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心中不安的源头很可能是在临安!
金雕快速鼓舞双翼,飞行极快,徐慎之此时心乱如麻,背着风取出画符事物,画写两道神行符,贴于金雕双翼之上。
神行符可以增速三倍,但此符对金雕无用,不是因为神行符自身对金雕没有效果,而是金雕于空中飞行,神行符贴上去,瞬间便会被气流撕碎。
平州距离临安有万里之遥,金雕持续飞行近四个时辰,天快亮时进入两浙路境内,此时离临安已经不远。
也就在此时,徐慎之心中的不安已经一种悲意所取代,这种情绪的转变并非没有缘由。
不安表明是即将有祸事发生,而悲意则表明祸事已经发生。
这一瞬间,他的心陡然沉到了谷底,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发妻与尚未出世的孩儿可能遭遇了不测……
金雕进入临安,徐慎之远远地便看到了徐府聚集了大量的武人,其中有三人他认识,正是陆家三兄弟,也就是陆瑛的三位兄长。
孙伯、孙福泉以及府中下人皆在院中,不过他们被那些武人纷纷用绳索捆绑,嘴里塞了布团。
见此情形,徐慎之心中更感不妙,催促金雕快速飞行,长驱直入,落入院中。
金雕落地之际,双翼刮起一阵猛烈的罡风,众人被罡风吹的站立不稳,纷纷退后。
金雕站稳,徐慎之首先看向大门口,那里此时直挺挺地躺着一具尸体,陆家三兄弟就在那具尸体旁侧暗暗抹泪。
见到那具尸体,徐慎之方寸大乱,直接自雕背上栽下,被坚实的地面磕破了额头。
额头虽破,但他浑然不觉,发了疯似的朝那具尸体扑了过去,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结发妻子陆瑛。
“徐慎之,你还敢回来!”陆家老二陆元亨见是徐慎之,当即抽出腰间长剑朝他砍去。
徐慎之此时已然方寸大乱,见得来剑并未躲闪。由于有蛇蜕软甲护体,这一剑仅仅是划破了他的衣袍,并未受伤。
他没有就此止步,扑到陆瑛的尸体面前。陆瑛平静地躺在地上,腹部的衣物上有一个脚印,身下流了不少血。
孩子,没了!
但这一脚并不致命,致命伤在她的脖子上,那里有一道两寸长的口子,直接切开了喉咙,流了不少血,将胸前的衣物染红。
在她左侧有一把染血的短剑,正是鱼肠剑。
毫无疑问,凶手是从陆瑛手中夺走了鱼肠剑,然后割开了她的喉咙。
“谁干的!?”徐慎之双目血红,仰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