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太理解。”孔宣继续挠头,他乃异类成人,又非道门中人,故此对很多事不怎么了解。
“明天之人就是后世之人。”张如晦再次解释。
孔宣这次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挠头的动作,这表明他还是没懂。
“我是从一千年后来的。”徐慎之解释道。
徐慎之说明了详细的日期,孔宣明白了。但他也更加疑惑,不明白徐慎之如何从千年后来到现在的。
张如晦也很疑惑,但他没问,他在等徐慎之解答。
徐慎之抿了口热水,随即将当年偷渡忘川河之事细述一遍,又将数年前在淮阴县因为害死无辜百姓,被牛头马面带到阴司对簿公堂的事详说。
二人听完之后,皆感错愕,除了错愕还有好奇。错愕是因为他们没想到徐慎之竟有如此离奇的经历,好奇则是因为他们想知道一千年后的世界是怎样的。
见二人还想再问,徐慎之便岔开了话题,“我在床上躺了多久?”
“小半年了。”孔宣掐指头算道。
徐慎之闻言点了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他那时生机散尽,体内灵气耗费一空,本命元气损耗过度,还受了严重的内伤,能活着还得多亏酆都大帝出手,昏迷个一年半载的并不算长。
“哦对了,你阴阳双神离体那会儿无有灵气,被人给拘了去。”张如晦补充了一句。
“是什么人?”徐慎之闻言眉头大皱。
“不见他们施展过道门法术,应该不是道门中人。脸上也戴有铁面具,看不清长相。两人都是致虚修为,有一个白须老者,还有一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张如晦说道。
徐慎之闻言眉头微皱,两个致虚修为的人,且皆戴有铁面具,他倒是不好推断是谁。不过那二人既然是戴了铁面具,想必是怕被人认出来,这就说明那二人可能是他认识的,即便不是熟视,也应该见过。
想了片刻,徐慎之估算出个大概,那二人可能是巴陵阁的周宇和那个大总管。他认识的敌对的致虚真人就那么几个,除了这两人,他想不起别的人来。
虽然不明白周宇为什么要拘自己的阴阳双神,但徐慎之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这个没有深究的必要,日后修至致虚境界,他再亲往巴陵阁盘查。
“门人伤亡如何?”徐慎之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听他问起这个,张如晦脸上的微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悲伤抑郁的神色。
见他如此,徐慎之心中顿时一凉,不用问了,玉真观弟子必然伤亡惨重。
“九成战死,幸存者只有一成,阳神真人只剩下你我二人。”张如晦语气悲伤。
听得具体数目,徐慎之大为惊骇,玉真观原来有四百多人,幸存下来的竟然不到一成。
“带我前去祭拜他们。”徐慎之大感悲痛,起身下地。
“你先养好身子,”张如晦按住了他,“人死不能复生,这个仇我们不能忘,但你是玉真掌门,凡事当以大局为重。”
徐慎之只得按捺住心头悲意坐回床上,双目紧闭,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你先休息吧。”张如晦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叫上孔宣一起出门。
二人走后,徐慎之眼角落下两行清泪,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玉真观此次遭逢如此大劫,全因他一人而起,他是令玉真观众门人丧命的罪魁祸首,而今他还活着,那些门人却永远看不到阳世上的一切了。
心中自责的同时,徐慎之又怨恨起当日攻上玉真观的诸派道人,不免心中升起一团怒火。他的身子骨现在还较为虚弱,怒火攻心之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守在门外的道童听到屋里的咳嗽声,忙跑进来拍着他的后背,焦急地道,“掌门,您怎么了?”
徐慎之咳嗽过几声之后,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道童还有些不放心,并没有立即离开。
“去吧,我没事。”徐慎之轻轻闭上了眼睛。
道童虽然不放心,但只能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说了句,“掌门,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事您叫我。”带上了房门。
他此时内心很不平静,但他没有继续去想这些事,而是盘膝打坐聚敛天地灵气。
便是要报仇也得等到身体康复,有了复仇的资本才成。
经过数日调养,徐慎之身体康复,体内灵气恢复盈满,叫人送来一身全新的道袍和道冠,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