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保住,宋军便没了粮草断绝之虞。
徐慎之神授青龙再次升上天空,看着城中一幕幕血腥的场景。
八年前金人攻破汴京,俘虏徽钦二帝,使整个大宋臣民对金人恨之入骨。
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齐主刘豫接受金人册封,近年来配合金人多次南侵,似得宋人连同他们一同恨上了。
能让人最亢奋的莫过于敌人的鲜血,两三万的宋军涌进城中,追杀那些尚未自北门逃出的齐军,敌人的鲜血喷得他们满脸都是,在火光的照耀下殷红妖异。
城中皆是宋军的喊杀声和齐军的惨叫声,宋军众将士各带人马,追至大街小巷进行屠杀。
这样的场景本是极为残忍的,但不知为何,徐慎之的心却跟着跳了起来,也想下去追杀齐军。
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道门修行,重在修心。起初他认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人体有三尸神,专门撺掇人不持正己念,为非作歹。
但随后他就觉得这个原因并不合理,仔细想过之后,他觉得这应该与他当年亲身经历过靖康之耻有关。
他虽然不是宋人,却是正儿八经的华夏子孙,虽然祖籍平州,根却在中原地区。
当年金人打进汴京,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无法忘怀,就连他的师父林灵素,也是为了除掉金军中的异类,作法折光了寿数而死的。
攻破郢州对宋人而言,不仅是收复故土,更是迈出了报家仇国恨的第一步。
齐军与宋军皆是汉人,本不该同根相煎,但齐国是金国的走狗,故此,宋军对他们没有半点怜悯之情。
自北门逃出城的齐军只是些散兵游勇,加起来也就二三百人,逃出十余里后,杨再兴率兵杀出,诛戮殆尽。
战事从开始到结尾持续了近两个时辰,郢州城内横尸一片,齐军的尸体占了九成九,鲜血几乎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杀戮结束之后,宋军也累得筋疲力尽,分散在各条街道两边休息。
待得体力恢复了一些,岳飞下令,将城里城外的齐军尸体全部聚集到城外焚毁。
徐慎之落地,心念一动散去了青龙,自怀中取出画符事物,咬破指尖,画写血亲符一道,左手掐诀,脚踏禹步,口中念道,“符告皇天后土,排查乾坤四海,搜窥九州五岳,觅我血缘至亲,元皇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真言念罢,符纸无风自动,飞上半空自动焚毁,化为灰烬落下。
徐慎之见状黯然神伤,父亲是死在齐军南侵途中的,血亲符能够感知到方圆三百里内的不曾亡故和已经亡故的骨肉至亲,但血亲符并没有感觉到父亲的尸骸,这表明父亲当初要么于其他地方去世的,要么就是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郢州内外的尸体被清理干净之后,众将士再度靠着街道两边的房屋休息。
待得天明之后,岳飞率军进驻城中军营,下令众将士不得外出扰民,同时贴出告示安抚城中百姓。
那些被徐慎之困在阵法之中的异类还在军营中,这些异类是受拓拔阿岭控制被动参战,故此徐慎之并未将它们杀掉。
但将它们留在城中也不适合,最好的办法还是放归山林,在跟岳飞商议过后,徐慎之画写白虎大符一道,率领那数百异类出城,沿西北方向往秦岭去了。
攻下了郢州,守住了粮仓,稳定了城中局势之后,岳飞下令火头军造饭,杀猪宰羊,犒劳三军。
徐慎之被岳飞请去了帅帐。
岳飞正伏案书写奏报,见得徐慎之进帐,起身指着旁侧的座椅道,“真人请坐。”
徐慎之点头坐下,岳飞也坐回帅椅,道,“此次攻破郢州,真人当居首功,此事岳某当如实上表朝廷,为真人请功。”
“无需如此,”徐慎之摆了摆手,“贫道若需功名利禄,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真人所言极是,是岳某失礼了。”岳飞抱拳施礼。
“将军不妨先写战报,上奏朝廷。”徐慎之伸手指向桌案上的笔墨。
“请真人稍待。”岳飞点了点头,继续刚才未写完的战报。
片刻之后,岳飞写完战报,叫人拿去以信鸟发往朝廷。
战报发出之后,岳飞拉开了放在桌角的一张地形图,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区域道,“真人请看。”
徐慎之闻言起身,往桌案前靠了靠,只见图纸上以黑篮二色笔墨绘制出了整个九州大地以及北方不毛之地。
“贫道降妖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