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骨肉相认,徐慎之触景生情,又想起了自己作古多年的老父,不由得唉声叹气。
孔宣走到他边上,道,“真人,这就没了?”
“什么没了?”徐慎之抬头看他。
“你不是说那孙员外以前是个土坯客么?他之所以发迹是得了他人之财,终究要物归原主的。”孔宣道。
“少安毋躁,且再看上一看。”徐慎之摇头说道。
少安毋躁对孔宣而言是不可能的,他撇嘴道,“这爷儿父子娘儿俩的,哭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徐慎之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那老学究上前抚慰了他们三人,待得三人分开,道,“那合同文虽是老朽写下,却是你养父口述,并未写明买你的价钱。当时我与你父亲想着他是个财主,应该不会少给,便不曾计较,不料你那养父极是刻薄,只给了一吊钱。由于文书已经立下,若是反悔便要罚银百两,没奈何,只能如此将你买了。”
孙小官人点了点头,又跑进了后院,自屋中抱出一个小箱子,跪倒在周礼夫妇面前,“孩儿在庙中不认得父母,冲撞了二老,今将此一箱金银给父母赔个不是。”
周礼夫妇连忙拒绝,孙小官人又道,“父母若是不受,孩儿心里惶恐,难以安生。”
周礼夫妇没奈何,只得受了,随后打开箱子取出一锭银子一看,只见底下刻着“周德友记”四字,夫妇俩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这不是我家的银子吗?怎么会在这里?”周礼错愕不已。
“怎生是你家的银子?”老学究不明所以。
“不瞒老哥,我家本是富户,周德友是我父亲,这些银子上的字是他刻下的。十八年前,我带了家小进京应举,把这些银子尽数埋了,又托人找了一个土坯客,叫他重新打堵院墙。后来应举不中,回家后发现银子不翼而飞,以致贫困落魄,不得以才卖了儿子。”周礼解释道。
“原来如此,”老学究点了点头,“孙员外早年便是个土坯客,想来你当年托人找的土坯客就是他了,被他挖走了你家的银子。怪不得这人生前一毛不拔,合该是你家的银子,今日物归原主。”
见得真相大白,徐慎之与孔宣恍然大悟,不再久留,回返客栈,元神归位。
孙员外一生因果结算清楚,二人心中疑惑得以开解,便不在多待,下楼结了房钱,离开客栈。
此次云游出行,令徐慎之感触颇多,以前他一直觉得道教的理念是正确的,但渐渐的便发觉,无论是道教还是佛教,亦或是儒家,三者有相通之处,也有不足之处,并没有一家的理念是完全正确的。
若是持客观态度去看待事物,任何事并没有绝对的善恶。
“真人,你这是去哪儿?”孔宣疑惑发问,二人是往北走的,起初孔宣以为他是要通过北城门出城,后来便发现他并不是向城门处去的。
“去王家,王二郎虽是那客商托生讨债的,但现如今他这债也还讨得差不多了。”徐慎之说道。
“那小子一直出入于花柳巷,八成不在家。”孔宣追上来提醒他。
“你去打听打听,王二郎和那已经死去的王大郎可有子嗣。”徐慎之说道。
孔宣点了点头,快步跑走,片刻之后回返,道,“王大郎有个两个儿子,大的今年八岁,小的今年也有六岁了。至于那王二郎,此人劣迹斑斑,无人愿意将女儿嫁他,因此没有子嗣。”
“王家没有香火未断,那便好处理了。”徐慎之点了点头。
听得此言,孔宣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已经猜出了七八分,道,“真人,你是想……”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员外欠了那王二郎上辈子的,这辈子合该还上,但是百善孝为先,王二郎不孝也是事实,当除掉此人以告诫世人孝敬父母。”徐慎之说道。
孔宣恍然大悟,不等他发话,立刻跑走,片刻之后回返,道,“真人,我刚打听过了,那小子经常去的一家窑馆叫泉香班,在西北方,咱们去那里找找。”
“做得不错。”徐慎之掉头称赞,孔宣有所进步。
行了片刻,经过一家铁匠铺,徐慎之脑海中灵光一闪,走进了铁匠铺。
铁匠铺并非打刀剑的,而是打造各种农具的,不过徐慎之来此并非打造农具,而是叫那铁匠打一对雷公钻。
雷公钻属于奇门兵器,此物因为形似上界雷神的法器,故此被称之为雷公钻。不过江湖中用雷公钻的人并不多见,因为此物是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