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东来心感惶恐,奈何四肢无力爬不出去,不由得懊恼起来,用头去撞那竹篓,竹子本就韧性十足,况且又横竖编织在一起更加坚韧,景东来一头非但没能撞开竹篓,反将自己撞得头昏脑涨。
如此情况令景东来大为吃惊,他自忖便是撞不开这竹篓,也不该头晕。
缓了半晌,待回过神来,景东来发现那巨人已经进了一所宅院,院子里有一口巨大的水缸。
那巨人放下竹篓,将一只只甲鱼丢进了水缸,随后将他也拎了起来,景东来惊恐不已,那水缸里此时放了七八只甲鱼。
不过,令他惊恐的并不是那些甲鱼,而是他看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竟然也是一只甲鱼,这令他方寸大乱。
“噗通”一声,他被那巨人丢进了水中,冰凉的清水使他回头神来,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巨人,之所以看成了巨人是因为他变成了一只甲鱼。
过了片刻,那人又来了,伸手朝水缸里摸去,不偏不倚,正抓住了景东来的脖子,将他自水缸中提了出来。
脖颈被掐住令他呼吸困难,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过了片刻,那人放开了他的脖子,他松了一口气,但那人接下来的举动令他心中又为之一凛,那人不知自何处拿来一条铁链,将他拦腰捆绑,吊到了一堆篝火之上。
他被吊得并不平衡,此时是头朝下的,被那火焰炙烤的面热不已,下意识地将头颈缩进了龟壳之中,四肢和尾巴也跟着收缩了回去。
离火焰远了,景东来便感觉到好受了些,但没过多久那人又往篝火里添加了不少柴禾,柴禾没有干透,因此烧得浓烟滚滚,景东来感到心肺难受,头脑发昏,想要咳嗽却又咳不出来。
待那些湿柴禾燃烧起来,景东来感到好受了些许,但随着腹甲不断升温,他又感到闷热无比,好像身处蒸笼之中。
他没辙,只好将头再探出龟壳,在龟壳里感觉是闷热,头颅一探出来就离明火近了,又觉得无比燥热。
景东来被炙烤得口干舌燥,嗓子里直冒烟,想讨杯水喝,却苦于此时化身王八无法开口。
热,这是他此时唯一的感觉,也是他此时最为难受的感受,有句话叫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但景东来此时便是想要痛快一刀也不能够,缩头闷热伸头燥热,令他焦躁之余又充满了恐惧。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景东来觉得自己快被烤熟了,口渴难耐,不住地咂嘴。
见他咂嘴,那人便将他自篝火上取了下来丢到了地上。
“水……”这是景东来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水。
想啥来啥,就在他想喝水的时候,那人又拿了一个陶碗放到他面前,他心中大喜,硬撑着靠近了那陶碗,但靠近陶碗之后,他嗅到了浓郁的酒气。
虽然明知是酒,但他口渴极了,也不管是水是酒,将头伸进其中去饮,酒水入口,他便感觉到了浓郁的酒味儿和咸味儿,这酒里面加了盐。
景东来不知不觉间喝光了一碗酒水,口渴感觉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加强烈,同时感到五内俱焚,头脑发胀。
正在此时,那人又提了他往厨房内走去,厨房内有一妇人。那人将他丢给了那妇人,那妇人又将他扔进一盆开水之中,景东来登时被烫得剧痛不已,瞬时酒醒。
过了片刻,那妇人将他自开水中捞出来,自他背甲上一搓揭下一张薄膜,随即又自肉案上取过一把菜刀,朝着他的颈下缝隙中猛劈下去。
见此情形,景东来瞬时骇得亡魂大冒,浑身冰凉,正是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雪水来……
至此,他的思维停滞了下来,徐慎之元神离开了他的神府,回归本体。
“真人,你把他咋滴了?”孔宣见他睁眼,好奇发问。
“让他做了一个梦。”徐慎之答道。
“你让他做了啥梦?给他吓唬成这样!”孔宣冲趴在桌上昏迷不醒的景东来呶了呶嘴。
景东来此时趴在桌上,虽然是沉睡,睡得却不踏实,额头冷汗直冒,顺着鼻翼流淌到了桌案上。
徐慎之将方才所做简略知了孔宣,孔宣听后咋舌道,“你要是给他吓得以后不吃王八肉了咋整?”
“肉可以吃,你在未化形前也经常吃血食,但众生皆有神识,五谷杂粮神识最低,无有魂魄,动物神识虽不齐全,却具备三魂七魄,也有痛觉,若是要吃,也该给它们一个痛快的。”徐慎之说道。
孔宣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