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叫那一名男弟子拿去洗。
马墉不敢离去,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徐慎之怒瞪了他一眼,又吩咐另外一名弟子去端热水。
他方才自王灵儿手中夺取棍棒,手上也沾染了些秽物,一连洗过数遍,这才向正堂走去,马墉惶恐跟上。
进到正厅,徐慎之坐到了客位,马墉自然不敢落座,站在门口听候发落。
“你以前贪淫好色,多有劣习,这些我清楚得很,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师父临终前交待过,但你如此对待灵儿,若不杀你,难消我恨!”徐慎之冷身开口。
马墉闻言面色大变,急忙跪倒,“慎之,看在咱们是同门的份儿上,你饶我一命,我定会痛改前非。”
“再看吧。”徐慎之闭上了眼睛,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马墉继续求饶,磕头不已,徐慎之本就悲愤交加,听他啰嗦更感烦躁,突起一脚,将他踹开,“滚!”
马墉先前已经受伤,再中一脚伤得更中,闷哼之时嘴角再度溢血。
马墉自知徐慎之不会轻饶于他,但徐慎之没有立即杀他,心中便抱有一丝侥幸,起身走到门旁站着。
半晌过后,一名女弟子来报,只说已经为王灵儿沐浴更衣。
听得此言,徐慎之立刻起身与孔宣去见王灵儿,马墉不敢在此滞留,捂着胸口跟上。
到得王灵儿所在房间,徐慎之快步走至榻前,只见王灵儿还在昏迷当中,不曾醒来。她的身子已被众女弟子洗净,也换上了新的衣物,如此一来徐慎之更能看清她如今的样貌。
王灵儿的面色很是苍白,毫无血色,身体消瘦令她眼眶深陷,颧骨高高凸出,皮肤也很是干燥。虽然她尚在昏睡之中,但脸上却带着一丝犹豫与愤怒。
见得曾经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师妹变成了这般模样,徐慎之心中大痛。
抑郁是诸多疑难杂症中最为棘手的一种,靠药物是医治不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导散心,但这只是对于抑郁初期而言,似王灵儿这般连人都认不清的,此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便是莫秀华夫妇亲临,也回天乏术。
为今之计只有以灵气冲开她被肝火淤堵的心经和肝经,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因为王灵儿心病不除,一旦他撤回灵气,或者残留在她体内的灵气耗尽,她的心肝二经就会再度淤堵。
想及此处,徐慎之闭目吸气,半晌之后,冲站立在旁边的女弟子发问,“她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
那女弟子闻言并未立即答话,抬头看了门口的马墉一眼,随之又低下了头。
“但说无妨。”徐慎之极力克制心中的怒意,低声说道。
“师父终日流连花丛,师娘独守空房,抑郁成疾。两年前的一天夜里,一场暴雨冲塌了师公坟墓,当时师父不在,师娘得知此事,带人前去修葺坟墓,也不知怎的,修葺过坟墓之后师娘就疯了。”那女弟子低声说道。
听得此言,徐慎之恍然大悟,这名女弟子所说的师公自然是指王宗意,但王宗意当年是在徐州毒发身亡的,是他托莫秀华找人安葬的,神行宗后山埋着的只是一具带了人皮面具的外人尸身。
想及此处,徐慎之心中大震,王灵儿一直知道马墉并非善类,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年宗门的那场变故就是马墉引狼入室引起的。
她在坟墓里发现了蛛丝马迹,那里面埋着的并非是她的父亲,也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丈夫竟然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这个打击对她而言,太大了……
想明白了王灵儿疯掉的原因,徐慎之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心中悲愤交加。
他当年不告诉王灵儿事情的真相,一是因为王宗意临终交待他不要杀马墉,二是他当时就考虑到王灵儿可能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十多年,一场暴雨让她知道了真相。
心念至此,徐慎之心中开始自责,后山的那座假墓原本很是牢固,之所以能被暴雨冲塌,是因为他曾经为了调查真相,召唤奎木狼轰开过坟墓。
马墉为了掩人耳目定然会派人修葺,但唯恐此事被王灵儿得知,他肯定不会闹出太大动静,修葺会进行的很仓促,并不会像原来那般坚固。
片刻过后,徐慎之回过神来,伸手按上了王灵儿的左手寸关尺,发出灵气,流经王灵儿心肝二经,暂时冲开了淤堵不散的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