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的夜晚不如晋市那么璀璨绚烂,相比那亮如白昼的夜空,这里的夜是寂静,幽深的。
神秘的夜空群星闪耀,月挂柳梢。
江执就这样宛若雕像般的一动不动一坐就是三小时,室内一片漆黑,只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微弱灯光,能让人看见沙发上的黑影。
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影似得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重复,最终都是以那波涛汹涌的浑浊的河水落幕。
他知道作为一个卧底的危险性有多高,还是和毒品走私的罪犯斡旋。
可直到亲眼所见,才真的切身体会到那危险、血腥、黑暗。
他深叹了口气,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茶几上的手机屏幕。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嗡嗡嗡”手机响起震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被屏幕灯光照射的格外苍白。
“段队。”长时间没有发声的嗓音一时有些沙哑。
电话那头顿了下,听出对方的疲惫和紧张。
“我们在两国交界的一个小村寨子里找到她留下的暗号,但是并没有找到人。”段鸣吸了口手中的烟,继续道:“但可以确定她还活着。”
“池挽曾经在训练营里各项体能成绩和考核都很优秀,而水中闭气,更是远超我们的历史记录水平。”他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他放心。
然而,江执的担忧并没有因此而放下,他的语气有些暴躁有些急,“她当时身上都是血谁也不知道她伤到哪里,更何况那河里又有多少危险”
“江执。”段鸣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江执等着他后面的话。
“你们都是老张的孩子”说到这里段鸣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缓和情绪。
“我很抱歉当初把那丫头拉下水,但是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她一定会圆满的完成任务,平安回来。”他的语气中带着坚定和信任。
隔着电话线的江执并不能看到另一头的铁骨铮铮的男人双眼泛红,眼神中又是怎样的坚定和怀念。
他比谁都清楚那是一条怎样的血路。
挂断电话后,他缓缓的拉开身前的抽屉,一张合照映入眼帘,上面二十几人无一不是满面春风、意气风发的模样。
而现在就只剩下他了。
段鸣合上抽屉,拿起桌上的警帽,腰背挺直,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
谷萨,l国南部最繁华的一座城市。晚上九点,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国外游客和叫卖声,各活动场所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赌场里,人声鼎沸,赌徒们杀红了眼的大声吆喝呼喊着,仿佛谁的声音更大赌神就能降临在他的身上。
金门赌场三楼,嘈杂喧闹的环境,手忙脚乱的医生,让利宇暴躁不已,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右侧眉骨一处断眉使得他原本长相清秀更显凶悍。
他抬脚将一个护士踹倒在地,暴怒道:“废物,连个针都不会扎吗?”
众人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的。
这一幕看的他更来火,正要发脾气的时候被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女声打断。
“阿宇,你出去。”躺在床上的女人,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头上缠着圈圈绷带,双腿被厚重的石膏束缚着,眉宇间都是烦躁。
利宇回头,不再似刚刚那样暴躁,眼神柔和,“挽挽姐。”
床上躺着的女人正是在雷林跳下潮河的池挽,她眼中的烦躁毫不控制,冷声道:“出去。”
利宇张了张嘴,看起来很是乖顺听话,带着哄意轻声细语:“好,我出去,姐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
等少年出去后,池挽对还站着在一旁发愣的医生护士道:“继续吧。”
关上的门外,一个新来不久的小弟一口l国话,替委屈道:“宇哥,金二爷死了,现在最有可能接替他位置的人就是你了,何必还要这样对那女人卑躬屈膝的啊。”
利宇眼神阴鸷地看了他一眼,哪里还有刚刚在池挽面前乖顺的模样。
随后那人就被其他手下拖走了。
跟随的老人都知道sun小姐是他们老大的救命恩人,没有sun小姐就没有老大的今天。
敢这样轻视挑拨,这新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宇哥,sun小姐为什么选择在我们这里养伤,去基地城堡有布隆先生在不是更好吗?”手下不解。
利宇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手下有眼力见的立马上前点火。
他瞥了眼讨好的小弟,“挽挽姐怎么做,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