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楹撅了撅小嘴,没好气的揶揄了一句道:
“我才不去了,如今他得了凝脂美人,正在兴头上,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的触霉头。”
“再说,平日里侯爷日理万机的,等日子久了,他哪里还记得尔等小事啊,更别说跟我一身份低贱卑微的丫鬟置气动怒了。”
洛云燕一边帮她采摘新鲜的辣椒,一边不缓不慢道:
“三皇子病重,连续发了好几日的高热,皇上和贵妃娘娘着急的不行,请了好几波太医给他瞧,都没瞧出好歹出来,侯爷打算让我去宸王府给他诊脉,让我明日便启程动身。”
初楹看了母亲一眼,满眼忧色道:
“这皇子生病跟您有什么关系,自然有宫里头的太医照看,您又何必主动去趟浑水,若是三皇子有什么好歹,岂不是怪罪到您的头上,之前老夫人让您时刻照看容姨娘这一胎。”
“我便一直提心吊胆的,深怕容姨娘有什么闪失,毕竟老夫人亲自开了口,您也不好婉拒,可三皇子不一样,您还是随意找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吧!”
洛云燕神色凝重的看了女儿半晌后,方才暗叹一声道:
“我知道,可若是我能竭尽全力的救治三皇子,到时候皇上和贵妃娘娘必定有赏,娘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找机会,让皇上和贵妃娘娘开了恩典,给你除掉奴籍,恢复良籍,彻底离开侯府。”
“即便到时候老夫人和侯爷不同意,也没法子,此次前去,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机会摆在面前,稍纵即逝,若是就这般白白错过了,下次可就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
初楹忙直截了当的拒绝道:
“不行,虽然女儿想离开侯府,但是也不希望娘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为赌注,否则,女儿宁愿一辈子待在这冷院。”
“虽然没有自由可言,但好在每日除了吃便是睡,不用跟从前那般战战兢兢的在主子跟前伺候,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连自己的小命也给搭进去。”
“日子倒也过的清闲自在,只要咱们母子俩能活着,比什么都要强,犯不着棋行险招。”
洛云燕宠爱的帮她捋了捋耳际的碎发,意味深长道:
“你放心,娘心里有数,若是没万全的把握,自然不会铤而走险的。”
***
翌日一清早,洛云燕便动身直接去了宸王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
原本夫人温氏打算,让刘府医,暂时给容姨娘把平安脉,可容姨娘对那些府医不太放心。
非得让初楹跟过去侍奉几日,夫人只好派了初楹暂时代替母亲照顾容姨娘的饮食起居。
容姨娘因为怀了身孕,不喜过多油腻腥味的膳食。
因此,初楹按照母亲的法子,特意做了一份水果蔬菜沙拉,然后准备了燕窝粥,这才毕恭毕敬的搁在了容姨娘的面前。
此刻,容姨娘姿态悠闲自在的躺在躺椅上,一边吃着新鲜的橙子和葡萄,一边细长的眉眼淡淡的扫了初楹一眼,缓声道:
“咱们有阵子没见了,你怎么好端端的把自己给混到冷院去了,你的事,在侯府传的沸沸扬扬的,我也有所耳闻。”
“瞧着你平日里是个安分矜持的,怎么可能私底下看那些污秽不堪的禁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应该都是侯爷拿给你的。”
“想让你跟那些话本子好生学学,没料到此事捅到了人前,你只好咬牙替侯爷背黑锅。”
“至于那避孕药丸,我倒是不信,你会利用这些药丸害人,也不信你是因为怕死才不愿意生孩子。”
“而是你压根就没想过给侯爷传宗接代,你还做着春秋美梦,想着有朝一日侯爷厌弃了你。”
“你好趁机跑路对不对,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自打我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你这丫头跟旁的那些丫鬟截然不同,你不贪慕虚荣,也从不掐尖冒头,向来本分乖巧。”
“即便爬了侯爷的床榻,还故意装疯卖傻,这若是换成旁人早就迫不及待闹得人尽皆知了。”
“你却出乎意料的故意躲着避着,究竟是图什么,还不是外头广阔的天地和自由,连我都逃脱不了自己的宿命,你就别想了,无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欢喜一场罢了— —。”
容姨娘说话向来犀利,一针见血,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似的。
她暗自抿了抿红唇,诺诺道:
“奴婢只是身份低贱的官婢出身,生来是侯府的人,死也亦然是侯府的鬼,自然不敢生了跑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