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深处,乾清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庄严而古老的光辉。崇祯帝正竭力压抑着内心的烦躁,耐心地与周皇后解释着当前的局势:“皇后,先是建州女真侵犯边疆,紧接着流民起义又愈演愈烈,沈槯一直在前线带兵征战,如今局势动荡,他确实难以抽身返回京师。”
周皇后面露焦急之色,急切地问道:“万岁爷,沈槯究竟何时能回京师?他与茹儿的婚事一拖再拖,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
崇祯帝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再等一段时间吧。待到局势稍有缓和,朕便即刻下旨让沈槯回京,与茹儿完婚。”
周皇后见崇祯帝态度坚决,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只好满心不悦地离开了乾清宫。她前脚刚走,王承恩便一路小跑进了大殿,神色凝重地低声禀报道:“万岁爷,孙传庭六百里加急密奏到了。”
崇祯帝闻言,眉头微皱,随即说道:“呈上来。”
王承恩连忙趋前两步,双手将孙传庭的密奏递到了崇祯帝手中。
崇祯帝匆匆浏览了一遍密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来,在大殿内来回踱步,半晌没有说一句话。一旁的王承恩见状,心中惊恐万分,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片刻后,崇祯帝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王承恩,问道:“承恩,你猜猜孙传庭在密奏里都写了些什么?”
王承恩心中忐忑,恭敬地回答道:“奴婢愚钝,猜不出来。”
崇祯帝沉声道:“孙传庭在密奏中称,开封已经被流贼攻陷,河南全省已经落入贼手。左良玉、贺人龙、猛如虎等关中将领因缺乏粮饷拒绝进剿流贼,刘泽清的山东兵也因同样原因发生了哗变。孙传庭还说,以我大明目前的兵力、国力,已经不足以剿灭河南的流贼了,他建议朕转攻为守!”
“转攻为守?”王承恩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万岁爷,这该如何守呢?”
崇祯帝解释道:“孙传庭在密奏中建议,任命汪乔年为陕西三边总督,率领贺人龙、猛如虎、姜镶等人共守陕西;周遇吉守山西;李立峰守山东;左良玉守湖广。”
王承恩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孙传庭自己呢?”
崇祯帝说道:“孙传庭自请督师浙直,他打算利用浙直两省的财力,在两年之内训练出一支精兵,然后再与河南的流贼决一死战。”
王承恩闻言,皱了皱眉,说道:“万岁爷,孙传庭的这个守法,是否有些过于理想化了?流贼既然已经攻占了河南全省,下一步必然会转攻周边各省。他们不可能在河南干等两年,让孙传庭练好了精兵再去决战。再说,孙传庭督师浙直,截了浙直两省的赋税,朝廷又该如何是好?要知道,浙直两省可是占了朝廷七成的税赋来源啊。”
崇祯帝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孙传庭在密奏中已经说了,如果准他去当浙直总督,他绝不会截留两省税赋,还保证在两年之内让两省的税赋收入翻倍!”
“哦?”王承恩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奴婢是断然不敢相信的。可孙传庭向来言出必行,莫非他准备在浙直两省推行新政?要不然,他怎么敢夸口在两年之内让税赋翻倍呢?”
崇祯帝沉吟片刻,说道:“孙传庭这个人,朕还是信得过的。他对大明朝、对朕都是忠心耿耿的。可对于沈槯,朕却是信不过啊。”
“驸马爷?”王承恩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这事怎么又牵扯到驸马爷了?”
崇祯帝说道:“孙传庭在密奏中还保举沈槯为南京提督兼练兵使,并声称只有沈槯才能练好新军!”
王承恩闻言,心中一惊,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他虽然收了沈槯十万两银子,但已经替沈槯在崇祯帝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了,足够偿还那十万两银子的人情了。
崇祯帝望向王承恩,问道:“承恩,你说朕要不要准奏孙传庭的提议?”
王承恩低头应道:“万岁爷,奴婢不敢乱说。”
崇祯帝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你只管说,不管对错朕都不怪你。”
王承恩无奈地叹了口气,斟字酌句地说道:“要奴婢说呀,现在满朝文武也就孙传庭一个人可堪一用。假如连孙传庭也自认对付不了流贼,那换别人去就更不行了。所以奴婢想,不妨照着孙传庭的法子试试。至于驸马爷当南京提督的事儿……万岁爷不妨先答应下来,稳住驸马爷再说。南京可不比大同,南京城里不但有六部九卿和科道衙门,还有诸多皇亲勋戚。更有孙传庭镇着他,驸马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