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站起身,前后扫视车厢众人。可能是他刚才持枪杀人再上车,没人敢与他对视。
见没有异样,他坐了回去,暗吁一口气。今儿个咋地了,怎么老是出错?去苏州兴奋的忘乎所以了?得改,下不为例!
想了想,他拎起鲁班箱,朝车厢前面走去,路过紫鸢时,没停下脚步,也没看紫鸢一眼,去了下一节车厢。
但这节车厢人多,他继续往前走。快到车厢头时,一名列车员拦住了他。
“前面是头等车厢,你不能去!”
这个列车员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开枪杀人,又加上自己穿的破破烂烂,所以态度倨傲。
杨迷糊撩开棉袄,露出手枪,列车员立马变脸,谄笑着让开身位。
“待会有个老太太要过来,你别横眉竖眼的。”
杨迷糊边说边扔给列车员几张纸币,又恫吓道:“不想吃枪子儿,嘴巴就捂严实点。你的明白?”
列车员连忙点头哈腰,不敢吱一声。
这类人就是施一山让自己帮助的人?一副前倨后恭,见人下菜的奴才样,这类人不帮也罢。
杨迷糊心中鄙夷,进了头等车厢。车厢里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真的老太太。
老太太慈眉善目,一身青色斜襟褂,脚上是一双三寸金莲的绣花鞋。
“后生仔,坐,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老太太轻声细语,令人如沐春风。
“我身上太脏,离您远点。您这么大年纪,怎么一个人出来?身边也不跟一个人?”
杨迷糊边说,边坐到斜对面的座位上。
“老身喜清净,不愿让人跟着。”老太太说着便笑,朝后面努努嘴,“但撇不开,他们在后面车厢守着呢。”
老太太又道:“后生仔,去苏州,是探亲访友,还是去找活计做?”
“我也是苏州人呢,只是多年未回来过。”杨迷糊憋着苏州口音。
老太太咕哝了几句,见杨迷糊未反应,“后生仔,不实诚喽,欺老身耳聋眼花。”
杨迷糊讪笑了笑,“父母叮嘱,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让老奶奶见笑了。”
“嘴够甜的,连奶奶都叫上了。来,吃个橘子。”
杨迷糊剥开橘子,递了过去,“老奶奶,向您打听一个人呗。”
老太太见他如此乖巧,笑盈盈的,“你吃吧,我吃够了。说说,苏州我比较熟,打听谁?”
“苏州是不是有个杨姓家族,好像挺有钱的,您听说过吗?”
老太太打量他几眼,“有。杨家有一位和老身一般年纪的老太婆,听说生病了,我正是去看望她呢。就不知道你说的和我说的,是不是同一家人?”
这么巧的?杨迷糊转了几个念头,算了,不会这么凑巧。但无论怎样,小心为妙。
“应该不是。我受人之托,前去探望一位老先生。”
老太太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