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虽然是在殷通的内宅,但殷通也穿着十分齐整,和项梁一样是宽袍大袖,头上同样带着高冠,显得十分郑重。
两人见礼后,殷通屏退左右,对项梁再次行礼:“这次我请先生来的原由,想必先生已经知晓了?”
“大概猜到了,”项梁点点头:“不过还是希望听郡守仔细说说。”
殷通深吸了口气:“我听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现在天下有大乱之兆,我不想束手待毙,而是想在乱世波及到这里前奋力一搏。”
项梁点点头:“郡守所言极是,现在天时已变,大泽乡陈胜,不过一个布衣黔首,不识诗书,不懂兵法,借用我父亲的一点儿名气来号召,就聚集了成千上万的豪杰;将朝廷的军队打得丢盔卸甲,现在居然都自立为王了!在这样的天时下,但凡懂点兵法的人,都不会做的比陈胜更差了吧?想必郡守也看得很明白了吧?现在只要敢起兵,就能封茅裂土,成为一方诸侯。”
殷通叹了口气:“先生说的不错,我好歹也是打过仗,读过书的人,自问比陈胜还是要强的。”
“强得多了。”项梁笑道。
“这倒未必。”殷通客气道,脸上露出的却是赞同之色。
“郡守读书识字吧?能管理一方军民吧?结识很多名门豪族吧?要是这都不算强得多,怎么样才算呢?”项梁笑起来。
“那先生可愿意助我?”殷通听得更是双眼放光,逼视着项梁。
“我还是想听听郡守的决心。”项梁没有立刻应承下来。
“我知道先生义不仕秦,从今日起,我便和秦廷一刀两断,”殷通大声保证道:“以会稽为根本,攻袭江东各郡,择日称越王,先生以为如何?”
见项梁沉吟了一下,殷通提高声音叫道:“若是先生认为可行,那自称楚王也是可以的。”
“如此,”项梁当机立断:“我当为郡守去说服本郡望族。”
“多谢先生。”殷通大喜,项氏在楚地极有声望,如果项梁肯效忠,那楚王的王位还真不是遥不可及:“待我为楚王,先生就是我的相国。”
项梁起身,以君臣之礼和殷通重新见礼。
待两人重新坐下后,殷通略一迟疑,观察着项梁的表情缓缓说道:“我想用先生为相国,嗯,桓楚为大将,不知道先生以为如何?”
项梁大喜道:“王上所见极是,桓楚素有威望,和我家不相上下,用他为将的话,光复我楚国江山指日可待,臣赞成。”
第一次被人这么叫,殷通还显得有些不习惯,而且见到项梁的表情后,殷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先生真的不在意吗?”
“王上为何不称呼臣的官职?”项梁反问道。
“相国。”殷通说道。
“是,王上。”项梁一整面容,严肃地问道:“刚才王上问我在意不在意?可是觉得臣会嫉妒桓楚?”
“我身边有小人,”殷通摆摆手:“虽然我认为相国雄才,但有小人说还是不宜让相国过于操劳为好。”
“这哪里是小人,这明明是贤良。”项梁摇头道:“以臣猜想,这人应该是劝王上不要把兵权委于一人吧?换了臣,臣也要这么说。”
殷通似乎吃了一惊:“相国真是坦率。”
“不是坦率,而是自保,君弱臣强,不是吉祥之兆,君弱,则容易疑臣,臣强,则容易生出不臣之心,无论哪一种,对君臣都不是好事,都会招来不必要的祸患。故而就是为了自保,为了全始全终,臣也不想独掌兵权。”项梁一脸诚恳地说道:“列国之中,多少卿家都被国君屠灭,而我家能绵延至今,就是因为子孙都谨守这些家训。”
殷通连连点头,听得颇为感动。
“事不宜迟,”项梁说道:“王上知道桓楚的藏身之处吗?应当即刻派使者去请他,并授予他大将之位。”
“这件事也要向柱国打听,我听说桓楚将军藏起来了,但相国想必会有一点儿他的消息吧?”和项梁不同,桓楚还是逃亡之身,但殷通觉得这些楚国旧臣多半还是会有些联系,至少知道去哪里打探消息。而殷通一个秦人,真不知道去哪里联络这些不安份的乱贼。
“臣确实知道,”项梁点头道:“至于使者,臣举荐臣的侄子项羽,他以前曾经给桓楚将军送去过臣的书信。”
“令侄在哪里?”殷通闻言更喜,项梁果然人脉宽广,有此人相助果然是事半功倍。
“就在门外,臣随时可以去叫他。”项梁说道:“此外还请王上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