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褐袍老者正是关通海,只瞧他嘿嘿一笑,扶剑坐下,对慕容离说道:“年轻的江湖小辈,知道老夫英雄事迹的如今已不多了,小姑娘,算你有几分见识!”
远处虚子显手心一翻,挥笔一挡,劈开一鞭,喝道:“关师弟,你坐那儿好生潇洒,没看我正打着呢么?”
关通海笑说道:“这几个乌合之众,虚师兄自己便拿下了,何须我再出手?”
此话一出,五鬼顿时来了气。谢龙骂道:“呸,狂妄自大,好不要脸!”伸鞭便朝他扫去。
关通海依旧盘坐不动,长鞭袭来,倏地右手拔剑,横剑一挡,“当”的一声,轻飘飘劈了开去。随即又将断剑插在一旁。
谢龙虽未中剑,但觉一股劲力猛然蹿升,右手登时酸麻难当,手中长鞭竟握将不住,掉在地上。
“好一个'剑寂无声,化气无痕'。”慕容离暗暗惊叹,素闻关通海剑术绝顶,长剑虽残,剑意却如流水般绵延不绝,此时亲眼所见,内力更是深不可测。适才一挡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剑气内敛,将谢龙那蛮横的力道尽数反弹了去。
谢龙长鞭脱手,慌忙拾起,自知不敌,转而迎上全潭几人,再不敢独自交手。
但瞧全潭、鲁丑一左一右,分出长鞭,同时施展“挂”字诀,意图击中虚子显手腕,将他手中的判官笔弹飞。
虚子显一瞥关通海,依旧不动,暗生不满,也不再留手,挥出一招,正是梦微笔谱的“闲潭梦花落”。只见他笔势如龙,接连三击,分别朝着全潭、鲁丑和于相甸三人胸口当胸射到。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三人未及准备,铁笔已如流星赶月般袭来,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全潭顾不得鞭身之上的尖刺,双手如铁钳般紧握,横举长鞭,欲以之抵挡。那判官铁笔却似有灵性,不与长鞭正面相撞,陡然下沉,直指全潭小腹。全潭大惊失色,一声怒喝,气沉丹田,腹部肌肉如铁铸般紧绷,硬生生接下了铁笔一击。
那铁笔笔头以狼毫制成,本是脆弱易折之物,寻常撞击硬物,必是应声而断,此时笔尖点上全潭那铜皮铁肚,却似有神助,竟未有丝毫损伤。全潭猛遭一击,腹中吃痛,弯身倒吸凉气。心中惊惧不定,这一铜皮铁肚力度匪浅,竟未能有半分折损笔尖,可见虚子显内力深厚,已达化境。
鲁丑与于相甸见状,急忙护住心口,却觉肩头被一股劲力击中,痛麻难当,手心一软,长鞭纷纷落地。
慕容离在一旁目睹此景,心中惊骇不已。自她执掌慕容山庄以来,无论来者是何等人物,皆能以一敌众,稳占上风。即便是武功卓绝如鹤老翁,亦非她对手。然而此刻,她亲眼目睹虚子显施展绝技,只觉此人的武功竟在鹤老翁之上。若关通海再加入战局,二人联手,即便是倾尽全力,恐怕也难以讨得半分便宜。
此时三人被俘,形势一时紧绷。虚子显目光如炬,笔尖再舞,又使出一招“长歌怀采薇”,横扫而出,直迎谢龙而去。谢龙长鞭方才失落,单凭一双肉掌,如何能抵挡那笔势中挟带的劲风?登时被当胸一击,直摔出去,只觉喉头腥甜,几乎要喷出血来,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转瞬之间,那五鬼或伤或残,竟无一人再敢踏前一步。坐在一旁观战的关通海,热闹尚未看够,见那几人个个吃败,摇头一叹,只觉索然无味,说道:“虚师兄,你下手未免太狠辣了,老夫我还没瞧个够!”
虚子显收起判官笔,负手而立,淡然道:“关师弟若觉不够爽快,可自便再上。”
关通海微微一动,调整了坐姿,嘿嘿笑道:“老夫手中断剑,向来只斩英雄豪杰。这五鬼武艺平平,胆怯如鼠,一招落败便不敢再战,实非老夫所欣赏之辈。”
五鬼一听此言,心生怒气,皆知此乃关通海有意侮辱。谢龙冷哼一声,拾起地上长鞭,猛然跃起,手中长鞭犹如灵蛇出洞,直指关通海,怒喝道:“关通海,你狂妄自大,欺人太甚!我五兄弟虽非高手,却也不容你如此蔑视!”
刚一言罢,只瞧关通海身形如电,瞬间闪至谢龙面前,手中断剑划出一道耀眼光芒,犹如惊雷划破天际,直逼他面门。谢龙急挥长鞭,企图阻挡,不料却被一股劲力震得双臂发麻,长鞭几欲脱手,脸色骤变。
关通海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说道:“还有人应战么?”其余四鬼见谢龙一招便败,心中惊恐交加,哪还敢上?几人对望,只想着如何遁逃。
关通海悠然坐下,目光冷冽,如寒冰般扫视五鬼,他转向虚子显,缓缓问道:“虚师兄,依你之见,这五鬼应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