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鬼尤在呼天抢地,挥鞭乱舞。却见青竹如仙子般自树梢轻盈坠落,悄声无息地落到郭有道背后。她双臂轻舒,似是要将他拥入怀中。
郭有道只觉背心一阵凉意袭来,少女幽香如梦似幻,沁入心脾,令他飘飘欲仙,心神荡漾。于是情不自禁,也伸出手去,紧握那探入前胸的玉手。
其余四鬼瞧那白衣女鬼面无血色,唇如墨染,已将郭有道紧紧环抱,四人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手中长鞭纷纷落地,不敢稍动,唯恐被那女鬼察觉,缠身不放,对着郭有道频使眼色。
梅剑之见此情形,欲阻止青竹作坏,便伸掌去擒她左肩。岂料青竹忽然抬头,目光与梅剑之相交,那双眸子深邃如墨,波光粼粼。梅剑之只觉心神一震,天旋地转,掌势未发,便已退后数步,跌坐于地。
“这是什么邪门功夫?我竟被她扰乱心神,难以自持。”梅剑之暗暗心惊,急忙正襟危坐,调息运气,以图恢复。
只见青竹环抱,郭有道被紧紧围在其中,面颊贴着青竹,神情恍惚,仿佛沉醉于温柔乡中,不愿醒来。
全潭额上汗珠密布,鼓足勇气,向郭有道猛击一拳。郭有道这才如梦初醒,斜眼一瞥,只见一女子面色苍白,目光阴森,正斜视着他。郭有道心头一惊,发出一声惨叫,在幽静的深林中尤为刺耳。全潭恐他大喊大叫引来崆峒二老,急忙掩住他口,命他闭嘴。
郭有道连连点头,急得眼泪直流,全潭刚一松手,只听“啊——啊——”声此起彼伏,郭有道竟又发着哭腔怪叫两声,眼白一翻,晕厥过去。
全潭、谢龙几人大惊,忙要扶他。于相甸眼疾手快,迅速俯身上前,对着郭有道口唇一捏,便以口渡气。
那青竹本是得了慕容离授意,开个玩笑,吓他一下,未曾想郭有道竟如此胆小,趁着众人手忙脚乱之际,身形一闪,便如鬼魅般遁去。
片刻之后,郭有道胸中一口浊气缓缓咽下,眼皮微颤,渐渐苏醒。朦胧中,他感到唇边不时有柔软之物轻触,神智尚昏,误以为佳人仍在身旁,便不假思索地凑上去亲吻。于相甸未料他已醒,猝不及防间被他紧紧抱住,心中既恶心又惊慌,急忙用力将他推开。全潭、谢龙和鲁丑见二人滑稽,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笑。一时间,四周乱作一团。
郭有道缓缓自地上坐起,方觉自己错将于相甸误认为适才那白衣女子,脸上不禁“刷”地泛起红晕。他定了定心神,正欲起身,却见前方树丛中又一道墨色身影闪现,心中一惊,以为又遇鬼魅,几乎要仰翻过去。那墨影却如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至,将他稳稳扶住。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慕容离去而复返。
“适才郭小兄弟连番惊动,恐怕崆峒二老已经察觉,此地不宜久留。”慕容离道。她在返回途中,听得郭有道几声惨叫,便知他定是遭了青竹惊吓所致。
梅剑之和五鬼同时围上。全潭抹了把脑门,皱眉道:“姑娘所言不错,但此时入夜,黑灯瞎火,又生不得火光,再往里去,恐会迷失方向.....”
慕容离自幼生长于“姑苏慕容”,对这片深林了若指掌,即便夜色如墨,无法目视,亦能凭借记忆寻觅出一条出路。为防崆峒二老突袭,此刻是断然不能轻易离开的,只能再往内去。那五鬼尚不知慕容离对此地了如指掌,心中犹豫不决,又担心被崆峒二老追上,一时之间,僵持在原地。
全潭思量片刻,说道:“罢了,若叫那二人追来,我们五个哪还有得活路?倒不如闯它一闯,即便迷路在深林,也比做冤鬼的强!”
林中黑幕覆盖,迷雾团绕,稍微离得远些,便看不清物事。梅剑之和慕容离走在最前头,五鬼紧跟在后,唯恐一时失神,丢了二人方位。慕容离一时向左,一时朝右,在密林里转了半晌。那五鬼脑中早已一团乱麻,不辨东西。
梅剑之白日里进过树林,夜间还是头一遭。但瞧慕容离忽左忽右,心知她熟悉地形,依着八卦阵法道理破阵前行。放下心来,由着她去带路。心中仍在回忆适才青竹那怪异功夫,于是向慕容离问道:“阿离,青竹姑娘适才瞧我一眼,我便心神不定,倍觉纷乱,这是什么道理?”
慕容离一边走一边答道:“她使得'摄魂大法'。”
“'摄魂大法?'”后面的五鬼闻言,齐声低呼。
慕容离道:“'摄魂大法'原本叫做'摄心术',乃是一门源自西夏古国,能操纵人心、左右人行的奇术。此术一旦施展,心志不坚者,只需施法者略施手段,便会立即沉溺于幻境之中。”
梅剑之和五鬼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