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骂道:“我就该将这丫头捆在家里,叫她跑不出来。”
云良姜抹了一把眼睛,抹了满手的泪水涟涟,含泪笑道:“这人既然来了,那便事有转机,咱们再去求一求他,看他究竟想要甚么。”
苏子倒是尚且镇定,一手稳稳端着茶盏,搁在唇边,却未饮一口,只熏着茶香,思量了片刻:“他出身妖族大族,甚么宝贝没见过,只怕寻常之物,并不足以打动他,我们还得下些心思才好,还是我去求他罢。”
这几人七嘴八舌的念叨,却没有一句说在坎儿上。
落葵瞧瞧这张绝望的脸,瞧瞧那双泪水涟涟的眼,再瞧瞧那可看似平静,试着暗潮涌动的心,她低低一叹,这一难,怕是不好过,自己是绝不肯跟了他的,可,苏灵仙该怎么办。
她隔着衣袖不停的摩挲缠在腕间的清水珠,那莲瓣一瓣瓣刻的精细,隔着衣袖,也能摸出每一瓣的纹路,每一道细纹都仿若刻在她的心间,她每定一点心思,那细纹便深上一分,直到深入骨髓,滴下血来,她才觉出痛,才觉出自己正在选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静谧了片刻,心痛了片刻,落葵知道自己没得选,苏灵仙乃是南祁国的公主,她与苏玄明亲厚,但却并非一母同胞,她的生母也有一子,是为南祁国的二皇子,比苏玄明小上几岁,其母素来觊觎苏玄明的太子之位,若苏灵仙真的死在了红霞岭,于自己倒是没甚么,可苏玄明便要处境艰难了,如今的南祁国外面瞧着国运昌盛,一派和顺,可内里却明争暗斗不断,若苏玄明真的倒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南祁国朝堂动荡,只怕苏子也难以幸免,到那时,才是真正的进退两难,唇亡齿寒了。
想到此节,落葵已有了定计,她轻轻摇头,藏起失魂落魄和无尽神伤,平静的斟酌道:“他倒是没有将话全然堵死,只是说被我重伤的姑娘,是他的幼妹,名唤泽兰,这几日,他要先给她治伤,过几日得出空来,才会来相助咱们给灵仙治伤,且留下话,说是他帮了咱们这一回,往后在水家要往来自由。”
苏子微怔,并不完全相信此话,巡弋着她微白的脸庞,犹疑不定道:“此事是为难了些,可只是这些,也不至于将你吓成了这样啊。”
落葵强装出一抹笑意,编出一套说辞来:“我这哪里是吓的,我这分明是穿少了,被这穿堂风吹得有点冷。”她紧了紧领口,继续哀叹,每一句都是她的心声:“我只是有些犹豫,没有立时应下他,我不想见到他,一想到往后的日子,他时不时的就要在我眼前晃悠,我心里就堵得厉害。”
苏子以为,空青素来行事还算正派,做不出甚么有损脸面之事,眼下所提,也算合情合理,遂握着她的手,吁了口气:“这也是没法子的是,你若真的不想见他,以后但凡他来,你便躲出去,我来应付他。”
落葵心里藏着事,那件事太大,说与不说,做与不做,都最终会是两败俱伤,她心不在焉的底底唔了一声,扬眸却见苏玄明一脸踟蹰,便知他有话要说,但碍于云良姜,不好明说,便揉了揉肚子,笑道:“良姜,我饿了,你去瞧瞧有甚么吃的。”
云良姜忙应了一声,咚咚咚一路小跑,下楼去了。
直到此时,苏玄明才算真正松下一口气,递了盏茶过去,神情尴尬道:“那个,水,那个,落。”他不知该如何称呼落葵,二人是素有互有耳闻,而此番却是头一回相见,称呼她水姑娘,似乎太疏远了些,而称呼她落葵,却又着实太亲近了些。
落葵扑哧一笑,有意戏弄戏弄苏玄明,一脸正色道:“不然,劳烦太子殿下随着杜衡他们,叫我主子。”
苏玄明见了鬼般的跳开一步,唇角抽搐了一下,竟不知如何接口。
见苏玄明半是尴尬,半是恼怒的模样,落葵笑意更盛,倒是略微驱散了方才的心间阴霾,抿了口茶才道:“太子殿下为兄,我为妹,就叫我落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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