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前的楚晏仍然跪着,但他也大概明了要发生些什么,本就略显虚弱的脸色顿时就吓得煞白。
&esp;&esp;“你要做什么!”他干涩地吼了一声。
&esp;&esp;可墨旗一个眼神,两旁的侍卫便上前按住想要起身的他。
&esp;&esp;他死死盯着那幅画,目光随着那纸上的枯枝落进炭中,被火星吞没进焰舌里。
&esp;&esp;“不要烧我的画!不准烧!”他冲着墨旗喊,几个字全好似拼了全身的气力。
&esp;&esp;墨旗微微颔首,好像礼数周全,不紧不慢地回答:“属下只是奉殿下的命令行事。”
&esp;&esp;是顾长宁
&esp;&esp;顾长宁不信他,说什么「到此为止」,连带着他送的东西也不要了。
&esp;&esp;他心如刀绞,可被侍卫按住,连想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无助地喊几声,眼睁睁看着明火渐起,将画上的雪一点点卷入其中。
&esp;&esp;火光又映着他眼底的雪尽数融化,划过脸庞,浸染衣襟。
&esp;&esp;站在炉边的墨旗并不理会他的嘶吼,将那些竹纸一并倒了进去,火星扑腾着升起来,散进空中。
&esp;&esp;“不要”楚晏的声音带了哭腔,从怒吼变成了卑微地乞求。
&esp;&esp;顾长宁不是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在画上,也不是不知道这时隔三年的画代表了什么,可他还是将这些付之一炬。
&esp;&esp;这好比将他的心用剪子绞了个稀碎。
&esp;&esp;他哭得有些难看,好几次差点喘不上气来。
&esp;&esp;帐中再有动静时,是墨岩出来传话。
&esp;&esp;跟墨旗的大方磊落不同,墨岩的心虚几乎写在了脸上。
&esp;&esp;“殿下说,您要跪直了,若是倒下一次,就杀一个使团之人。”墨岩轻声道。
&esp;&esp;楚晏苦笑一声,抬手乏乏地抹开泪痕,跪直身子。
&esp;&esp;夜已经深了,外头的侍卫并不多,墨旗也已经回了自己帐中。
&esp;&esp;天上开始零零碎碎地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