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燃烧,在高温下扭曲,变形。
喉管被烧灼得发痛,焦糊味压上了舌根。呼吸,呼吸,呼吸。没有成功。氧气没有忠实地到达肺部,而是尴尬地堵塞在那之前。像是陈旧的鼓风机振动,你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喉咙发出了尖锐而滑稽的哮鸣声。
大脑碎裂成了不同的部分。第一部分,燃烧殆尽完帕梅拉的藤蔓后,你开始行走。第二部分,你跌跌撞撞地把解药放在某个人的窗台。第三部分,有人急切地握住了你的手,第四部分,你在跌倒在蝙蝠洞的入口。
…所以是怎么了?
有个熟悉的女声在尖叫:“来不及了,肺部压缩面积太大了——给她做胸腔穿刺!”
一只宽厚的手掌有条不絮地托起你的背脊,另一只手在肋骨处反复试探,寻找着正确的穿刺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几乎是小声地呼唤你的名字:“罗斯、罗斯玛丽。醒一醒,醒一醒。”
在几近窒息的剧痛下,你透过湿润的生理性眼泪,只看到了模糊的色块和阴影。反而是那根闪烁着荧光灯的银针展现出及其强烈的存在感。尖锐的末端在你的胸腔上方逡巡,隐隐约约有往皮肤里穿刺的趋势。
...好想尖叫。
你惊恐地瞪大眼睛,和迪克颤动的深蓝色的眼睛对视。你们两人的表情都非常精彩。竭尽全力地露出惶恐的表情,却被他误以为是病痛的折磨。迪克安抚性地用手掌摩挲你的脊柱,像是安抚不听话的孩童,小声碎碎念着安抚性的语句。
...不是的,只是不想被针扎而已!
呼吸,呼吸,继续呼吸,像是徒劳般,氧气总会在到达气管之前溜走,只余下一小缕钻进肺里。诡异的酸楚感缓解了些许,你拼劲全力地呼吸,终于在尖刺扎入胸腔之前得到氧气。那股钻心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了。
“等一下,迪克!”芭芭拉摁压眉心,看着仪器上不停跳动的数值和图片及时制止,“她的数值趋于正常了。”
迪克困惑地把工具放去医疗废弃箱,喃喃:“这是人体可以自我修复的范围...?”
“她都变种人了,还能有什么更不科学的。”
你弱弱地回复:“变种人非常科学,只是基因序列上有了一些变化...”
“是啊,感谢突变的x基因。所以你们可以喷火,控水,制造八级飓风。嗯,很科学。”芭芭拉头也不回,继续监测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数值,小声地叹气。
这个时候你低头,才发现自己几乎被各种各样的检测仪器和线路密密麻麻地连接着。视觉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一切都是模糊的色块。蛛网一样的束缚让你暂时寸步难行,看起来唯一的选择就是听话地躺回医疗床上。
冷峻的空气和声音发出的悠长回响让你可以猜测到这里属于蝙蝠洞的某个角落。但是除此之外,感官就像陷入了盲目的发热中,完全失灵,得不到有效信息。
你小声地嘟囔:“我还活着吗?还是已经死了。如果这里是天堂的话也有点太恐怖了。”
“很遗憾,没有满足你的自毁倾向。”迪克翻了个白眼,双手在胸口交叉,“你活得不能再活。”
“那为什么我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芭芭拉沉重地吸气,开始报菜名:“呃,别担心,你只是——只是脑功能异常血压上升供血不足心率失常神经系统紊乱等等。你会活下来的,大概。”
迪克沉默了,芭芭拉也沉默了,你也沉默了。在这漫长的寂静中,你只能听到仪器发出的嗡嗡声和岩壁上滴落的水声。严肃的目光剜得你皮肤有点痛,你尴尬地低头,无处安放的手开始摆弄自己的发尾。
“小芭,你说得我们好像应该联系火葬场了,但是火葬场今天也需要提前预约吧。”迪克有些不确信地挑眉。
“别瞎说。”芭芭拉干咳一声,试图保持自己的权威性,“人和变种人不能一概而论......”
你非常配合地接梗:“我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拳打死了剑齿虎。”
迪克发出一声沮丧的叹息,抓住你的肩膀,并且轻轻摇晃,似乎是想通过这个办法看看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水。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掌,感受你额头的体温,得到的答案让他又发出一声叹息。
“你应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迪克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我们抓到了毒藤女,但是在你和她交涉期间,一切信号都被屏蔽掉了。”
果然还是逃不掉。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了呢。嗯,脑子很乱,想不出来。唯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