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荃的话让楼澜摇摇欲坠,眼圈酸涩,心中悲痛交加。
她为了这一厢情愿的一见倾心,负了这楼府满门,到头来却始终得不到走不进他心中。
提起兰茝,梁荃开始思绪翻涌,更恨自己过了这许久,听到有人提起四皇妃这个称呼,说起她的事依旧难以冷静。
“楼小姐,本殿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的面色开始变得冰冷,语气疏离,让楼澜更是心痛如绞。
她面带笑意,作温婉从容样,朱唇轻启道:“殿下慢走。”
而后,她看着梁荃毫不留恋出了房门。
随着房门逐渐被他合上,楼澜觉得这房内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了。
“众人皆传,秋水之曲一出,就会有人死去,这一次将会轮到谁呢?”楼澜抬起自己的皓腕,轻声喃喃道。
她走到书案前,纤细修长的手拂过琴弦,一曲秋水从她的指间倾泻而出。
刚走没多远的梁荃,听到房内传来琴声,面上一怔,停住了脚步。
而楼府中人听到楼澜房里传来琴声,纷纷过来,想要冲进房门责令她停下,却都被梁荃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这一次的秋水不似宫廷夜宴上的绮丽大气与荡气回肠,而是声声婉转低吟,好似叙说着心中无限事……
“父亲,为什么澜儿每日都要学习琴棋书画啊。”那年,楼澜时方八九岁。
“因为你是楼府的小姐。”楼渊理所当然的答道。
“那其他府的小姐便不用学吗?”楼澜扑闪着清澈的大眼不解的问道。
楼渊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各府的小姐自然都要学,只是你是我楼渊的女儿,自当琴棋书画样样远胜她人才是。澜儿长大了是想做个只会女红,只识《女戒》的深闺淑女,还是想做个德才兼备,誉满京都的才女?”
楼澜歪头想了一会道:“楼澜想做个才女。”
那时候的楼澜还不知道,楼府的女儿究竟是怎样一个概念,也不知道往后某一天,她将要为才女之名背负什么……
楼澜的手拂过琴弦,动人的琴音从她的手中穿行而过,为她编织了一个又一个闺中女儿家的梦,却又在徒然急促的琴声中破碎。
她那些千丝万缕之情,终是抵不住四皇子心中对故人的一分愁绪。
“椒瑛夫人当初最后一次弹奏秋水,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铮”的一声,琴弦突然断裂,这首还未弹完的曲子也因为弦断的缘故,戛然而止。
门外的梁荃听到房内传来刺耳的琴音,像是重物压在琴弦上的声音,心中顿时感觉一阵不妙,快步上前敲门道:“楼小姐!楼小姐!楼澜。”
房内无人应答,梁荃眉头微皱,一脚踹开了房门,又吩咐身后赶来的侍卫道:“去叫太医!”
他入门便见楼澜趴在琴上,血顺着她的腕处,流过琴面,滴落在地,地上还有一根断落的琴弦。
梁荃快速抓起她的手臂查看,她的手腕已被琴弦割开,血正止不住的留。
他扶起她的身子,正要从怀中掏出锦帕为她暂时包扎止血。
这时楼澜的衣袖中掉落一块黑色的锦帕,正是他当日在北栅街为她包扎伤口的那条,没想到她还留着。
他拾起帕子,突然瞥见从无花纹的锦帕被人用深色的线绣了暗纹,仔细看是一人骑马的模样。
这让他再一次看向了这个现在气若游丝的女子,从那天漫天烟雨中初初遇,得知她是楼府的小姐时,他便从未想过他们之间有任何的儿女情长。”
“殿下,楼澜去意已决,不必再徒劳相救。”楼澜张了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吐出了这句话。腕处锥心的痛感让她几欲昏厥。
“为什么?”梁荃紧握着拳,手背青筋暴起。
他虽无意于她,但却无法否认,他心中是在意这个女子的,并不想让她离开人世。
想起这段时日以来的种种,楼澜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还是在梁荃面前滑落:“我一直在殿下与楼府之间犹豫不决,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错了,不是我原了什么,结局便会如我所愿。如今,楼府已物是人非,殿下亦心有所属,这一切从秋水开始,便从秋水结束吧,得个曲终人散的结局也好。”
“也许活着,你会见到不一样的结果。”第一次有女子在自己面前流泪,梁荃开始手足无措胡乱的为她止血,连劝诫的话语都变得声音。
楼澜难得见到他这副神色,笑道:“能在殿下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