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上各异的目光中,内侍总管拿起了第二道圣旨。
侍驾多年,他自是知道接下来这道圣旨将意味着什么。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诸位皇子,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才宣读道:“吴越,薛臼、晏婴、赵墨轲、卫鞅。”
“臣在。”几位武将同时出列。
皇子们听到几位武将的名字,心中警铃大作,梁书更是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四皇子麾下精兵营兵权重新划分如下:吴将军接手精兵营下骑兵营,薛将军接手精兵营下步兵营,晏副将接手精兵营下其他各营。四皇子所属京都城防军由吴将军接手,原四皇子麾下所有新兵招兵及训练事宜交由卫副将接手。”
“臣遵旨。”
除三万黑鹰军外,梁荃麾下所属七万士兵已全数交由这五位武将管治。
这样的决定出乎了所有皇子的意料。
见内侍总管要拿起第三道圣旨,七皇子梁书突然高声道:“父皇可是遗漏了什么!”
见梁书这般沉不住气,梁王的目光闪过不悦之色:“老七,你说说朕遗漏了什么?”
顾相见梁王面色不愉,便知事情不妙,顿时以眼神提醒梁书,此刻陛下正因诸位皇子相互构陷一事心中不悦,莫要触怒龙颜。
梁书也察觉到了不妥,正要退缩,但一想到他被大皇子压制多年,如今虽得到母族支持,但楼府满门倾覆一事让顾相府人人自危,为求明哲保身,族中几位长辈不是远调就是请辞回乡,若他不得到这兵权,如何与梁墨相争。
于是,他强装镇定的开口道:“父皇遗漏了四哥手下的黑鹰军,如今四哥身体抱恙,不能带领任何军队,这黑鹰军的统领之权当一同交出。”
兰茝听到梁书的话,暗中摇了摇头,这位梁七皇子怕是要失了君心。
顾相更是想两眼一摸黑,就地昏死过去。看来顾府满门荣耀是没有指望了,梁砚耽于女色,而这梁书更是急功近利。
到底是权势惑人。
梁墨却是不屑再看梁书一眼,他的唇角浮起笑意,梁书比之梁荃都远远不及,还妄图与他相争。
此刻,梁王眼中有风暴暗涌,“你是想接手黑鹰军?”
梁王满含怒意的声音让梁书头脑一蒙,直接跪地道:“是,儿臣愿为四哥分忧。”
“混账!”梁王怒摔茶盏,快步走到梁书面前斥责道:“分忧?老四才病了几日,你便肖想军权,哪一日朕要是病了,你是不是就预备谋夺皇位了。”
龙颜大怒让梁书慌了手脚,连忙磕头道:“父皇明鉴,儿臣从未想过谋夺皇位。”
但梁书对权势的欲望已然触及梁王的底线,他沉声开口道:“来人,将这个不肖子带下去,圈禁皇子府中。”
顾相听到梁王的话,似瞬间老去十岁一般。
他突然想起被判处斩之刑的楼渊,二人身居高位,俯仰庙堂风云,争了几十载,最后又赢得了什么呢?
一个命丧黄泉,另一个苦心扶持了两位皇子,先后被圈禁府中。
“父皇,儿臣知错了!”梁书磕得额头渗出血来,却换不回梁王的一个眼神,只能由宫中侍卫带出殿外。
“继续宣旨。”梁王余怒未消。
六皇子及七皇子接连被圈禁,让朝臣们心中惶恐,不知这第三道旨意会祸及何人。
内侍总管拿起第三道圣旨,宣读道:“先人有训,春诵夏弦秋学礼冬读书,梁国乃礼乐文化之邦,当明理识文,牢记先贤遗训,不为德行有失之事,朕将于汴京及梁国十六州设诵词堂,以载飏淑声。此事交由二皇子梁墨全权负责,各地官员协同督办此事。”
“儿臣遵旨。”
梁墨大喜过望,没想到兰园一事没有祸及己身,既令梁荃失了兵权,又让自己得此美差,若是办得好了,得尽天下文人之心,荣登大宝是十拿九稳之事。
三道圣旨,一道断送了梁画的前程,一道化分了梁荃的兵权,一道赋于了梁墨重任。
其余皇子的失势,梁墨被梁王的倚重,成功让朝臣们忽略了兵权交接一事。
如今诸位皇子中已无人能与梁墨相争。
他们都在暗自琢磨如何让族中子弟进入这诵词堂。若是得了二皇子青眼,往后便是新皇近臣了。
兰茝看着满殿文臣看向梁墨的热络目光,不由替这个人文荟萃的国家惋惜。若此时处于盛世太平之年,全民掀起春诵夏弦之风,自是一桩美谈。
但如今北三国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