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之珍之,天家骨肉之争,损兵至此,心里也是憋屈。
一将成名,尚要万骨枯,何况是一把九天龙座。
第二日,沈葳赵氏都没有出门,四代人一起用了早饭,把六个小孩子都打发回屋,便都坐在尹氏的屋里喝茶,明显是等人,等得是府里的大姑奶奶沈芯
昨夜踏着银白的月色,沈葳一行人才回到府中,未及见过长辈,四爷沈茁便前来告知朝廷一天新的诏令,其中便有安陆侯府的处置。昨儿沈葳赵氏天还未亮就出城办事,外面衙门的走动,都激ao在了沈茁身上,府里的大小事情,托给了沈节看顾。
沈茁早就定了神色,还是对安陆侯府的判决心有余悸,皇上果真是对武定侯府手下留情了,不留情的,就是换种下场了,对大哥大嫂道出判决,安陆侯府男丁无论老幼,都是处斩,女眷没为官奴,家产充公,还要府里大姑奶奶沈芯,准了和安陆侯世子的和离。看来之前上面是压着决定,等着一道宣布的。祖母,母亲天天问一遍,沈茁得了消息也不会藏着,如实告知。尹氏当及发话,让母亲身边的管事去府衙接大姐,其他人在家里等,丁氏心情复杂,如愿女儿脱离了苦海,又迎来一对外甥绝路的消息,回屋大哭了一场,在佛龛前念了半日的往生经,今天起chuang后神色萎靡。
朝食后不多久,章全家的和一个媳妇就扶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进来。只见女子穿了一件玫红色的新褙子,明显宽大许多,头发细细的梳通过,挽了松松的圆髻,插了两根简单的银饰,身上其余一概饰物全无,虽是死里逃生,脸上只是一片木然,进了屋里,看到众人,便推开了章全家的手,跪着给尹氏,丁氏磕了头。来者正是府里上代的嫡长女沈芯。
丁氏早已熬不住,上前去扶住长女,只抓着手腕,摸着全是骨头,脸色也是憔悴不堪,便是一阵心痛,母女两个其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七月里,沈芯才回过娘家,几月不见,前后判为两人,经此一难,原本保养得宜如二十出头的贵妇一下子老了十岁,一个月的牢狱,就让原来还算丰腴的沈芯瘦成了一把骨头,眼角的鱼尾纹都显现出来。
赵氏和另外两个妯娌也是抹了眼泪,把地上的母女二人扶到一边的椅子坐了,一叠声的吩咐下人们,拿热水,热帕子,热茶,热点心出来。出嫁的姑奶奶是娇客,不管以什么面目回来,大家面上要好好厚待的。沈芯如今是无夫无子无财,只有一副身子罢了。
沈芯喝了一碗热热的红枣杏仁茶,缓了口气,推开众人,又跪倒地上,向着尹氏和沈葳磕头,咬着唇角,神色艰难。众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沈芯是有话要说。
丁氏上前抱住女儿,哭道:“芯儿,你永远都是沈家的女儿,你还有父母呢,将来……将来总是有出路的!”
赵氏和何氏合力把丁氏搀起来,沈芯语气另列道:“窦家犯的错,有物证有书信,证据确凿,陷皇上于不忠,陷沈家于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辈……”沈芯终是想着往日在窦家的情分,说到此处软下口气,“死了也就死了。我添着脸面,想求家里最后一件事,把玉姐儿买下来吧。我通共就两个孩子,哥儿……救不出来,我就只剩下这一个了,她是女孩子啊,留着沈家一半的血,怎么能到……那些地方作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