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伽趁机插嘴道:“任指挥使带入贵州的军户可不是老弱病残,都是正值壮年,一场聚众斗殴能死十八户,苗人该死多少人口,这不是结了大梁子。苗家人一向护短,可没有传出哪一段时间任指挥使与旺波家不睦呀。”看着四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连忙解释道:“是阿幼朵说的,自从任指挥使入贵州,宣慰使一直在他身边鞍前马后,像个马屁激ng,协助任指挥使办事是无有不应,两人就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若不是苗人不与外族通婚,估计两家都要结儿女亲家,那样旺波家估计就不会和德贡家抢嘉茸小姐了,原话,阿幼朵的原话。”
沈葳赞同道:“我一路暗查过来,两家的确是没有过嫌隙的样子,这便是第二可疑了。第三可疑,前任经历,据说是不服贵州水土,bao毙而亡的。但是前任经历,到任一年,我看过他整理出来的文书,一年来可以说是兢兢业业,没有因病休假,怎么一年后会因为水土而亡了呢。而我之前说的档案内容发生在三年多前,却是在前年底被记录的,而前任经历记录这份档案不久就bao毙在任上了。”
赵氏回过味来,抓住沈葳的手道:“你是觉得,那十几家军户逃脱了户籍,事有败露,就杀害了朝廷命官?”
沈葳也不顾及三个孩子在场,突然把赵氏抱起来,自己坐在那把椅子上,把赵氏抱到腿上,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扶着其明显隆起的腹部,柔声对赵氏道:“你怀着孩子,本来不该参合此事,只是我怕万一将来事发,你没个准备,越加不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顾忌着孩子,稳住心神,我本不欲将此证据不足之事外道,但是此事一旦属实,便是大梁朝的惊天大案,我如今将要触局,职卑位小,稍有差池,前任经历,便是我的下场。”看着赵氏泛白的脸色,沈葳也是心疼,qiang收敛神色,镇定的对着一样恐慌的几个孩子道:“十几家军户逃逸,逃了就逃了,不值得冒险回头暗杀朝廷命官,前任经历,一定是查出了更大的事件,才被人灭了口,我真正怀疑的是,任指挥使与宣慰使密谋,当然一定还有别的贵州官员参与,瞒而不报,违反朝廷禁令,私自开发金矿。那十几家军户,不过是金矿上的看守罢了。”
几个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副恐惧的模样。沈葳不得不抱住赵氏,极力安抚其情绪。金银铜铁盐,历来都是朝廷管制,且从后往上越管越严,金矿,隐瞒不报就是杀头的大罪,不过这是诛心了,金矿你自己不报,谁会知道你瞒呢,但是私开金矿,一旦查出,不仅祸及本人,还罪及家属,是灭族的大罪,至于灭几族,看皇上的心情了。
赵氏的声音都有点发颤,问:“大郎可有几分把握?此事事关重大,若有不慎,沈家就要倾覆了,前年盐务,沿海五省官员勾结,贪污了几百万两银子,为了掩饰罪行,能合谋买凶杀害在京四品佥都御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之名训。沈家都没有中立的可能,要不同流合污,要不向上告发,哪条路,都是险路。”
沈葳苦笑道:“如今一切尚在迷雾之中,我也没有多少把握,只是从我查到的重重迹象表明,贵州官场上,的确酝酿着这样一件大案。说真的,我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沾了这事,我的身上便有洗不白的污点,沈家再难有恢复祖上功勋的底气;向上告发,我还无凭无据,一旦错告,就算皇上不以为忤,得罪了一省官僚,我的前程也毁了。就算将来有了实证,怎么上告还是问题,这么多人提着脑袋参合,京城那边也不知谁是他们的眼线,若是不能顺利直达天庭,贵州,山高皇帝远,怕是要落个死骨无存的下场。”
惟佑身为长子,一向比弟妹稳重,已经震惊中回过神来道:“爹爹一路探查下来,可有让人察觉。哦,怪道任家来求二妹妹,是想慢慢让我们上他家的贼船,半年来,我们家两次推了任家的结亲之意,会不会已经让任家起疑了?不管哪条路,爹爹要早做决断,如果任家先礼后兵,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葳慎重的道:“我派出去的人,都是之前侯府培养出来的老人,忠心是不成问题的,行事也是处处谨慎,但是雁过留声……这件事情也瞒不了多久了,你二姐的亲事,当初说了齐大非偶,不敢高攀,任指挥使要拉拢我,也不止一招,我怕的是,这次让我去安顺府,普定府赈灾,要给我下绊子,任家总是要抓住我的把柄,才能堵住我的嘴,没有也要做出一个,所以,这次你随我外出,你是我的嫡长子,也成为他们的目标,一定要事事小心,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还有家里,夫人,要做到内紧外松。我知道的这些事情,四弟也有参与,我这次特意把四弟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