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伽看着孙氏临行前送来的一个牡丹红牡丹纹的纨扇套发了一阵呆后,眼皮缓缓垂下,就入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柔柔的有微风拂过,思伽带着浅笑睁开眼睛,果然看见韩昭旭单穿了一件浅青色单袍,松松的系着腰带,露着半个胸膛,斜靠在思伽的右上方,拿着一柄大折扇缓缓扇凉。
思伽揉了揉眼睛,带着绵绵音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是昌平伯启程赴贵州的日子,韩昭旭前去送行,原来五月就要动身的,太子事情一出,所有的政事全部往后拖。邱熙六月中旬接手贵州都指挥使,和沈葳激ao接几天,快的话,七月上旬沈家就能回来。回来后的位置嘛,还不好探秘,官员正在大调,依照惯例,方面大员变京官,品级得低一极,三品。能全家挨得近近的住,思伽梦里都笑着,也不苛求娘家的高官厚禄。
“才回来,洗了澡,看你睡觉呢,瞧你睡得不安稳,颈侧出了一层细汗,原想献个殷勤来着,倒是把你扇醒了,热吗?不热我就不扇了。”韩昭旭停了手腕的动作道。
思伽摸了摸自己的颈侧,果然有湿意,摇了摇头。韩昭旭弃了扇子,绞了一块微温的帕子让思伽擦汗,看了扇套一眼道:“孙氏的东西收起来吧,看多了伤神,比起她的姐姐,她的结局已然好多了。手上有产业,有银子,够她一辈子吃用不愁,还有忠心服侍的人跟着,韩家应她两年后和离,言出必践。只要她心平,找一户简单乡绅地主之家,再嫁一次,当个普通的少奶奶是没有问题的。将来有夫有子,不就脱胎换骨了嘛。”
思伽微叹:“她第一次送我的见面礼是玫瑰,现在送了牡丹。她比我所以为的要聪明许多,只要能活,她总能让自己更好的生活下去,只是,觉得这样一个人在我们家走一圈是糟蹋了,真是好白菜被猪拱了。”
韩昭旭正经系着袍子上腰带道:“老三在五军都督府里的差事没了。他原来算是靠了孙家的裙带进去的,盯着他的人多了,还不知道检点,家里就是想给他兜着都兜不住,听说在衙门里遭人挤兑,自己受不了闲气辞了。”
热衷权利,没有比打破他的权利更好的报应了。同时,孙氏一事,家里对他失望透顶,不是对人,而是对事,男人的野心,狠毒不是坏事,坏在他没有掌控的能力,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的人,怎么游刃在庙堂之上,这样的人还是放在家里养废保险点,放出去只能为家里招祸。
许多事情认知不同,心理感悟就不一样,韩昭昉还没动手杀妻,最多灭子,现在这个社会,卖儿卖女是合法的,理论上父母打杀子女不需要承担后果,所以,韩昭昉杀了自己未成形的孩子,只能在道德上谴责,谴责有个屁用。实质的惩罚降临,思伽才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
擦了黏黏的汗,思伽换了一件gan净的肚兜,罩了一身杏huang色绣莲花的薄衫下chuang,现在思伽的作息是很有规矩了,几时睡,睡多久,几时吃,吃多少,几时动,怎么动,都安排好了,现在这个时候,得走走散步,今天外面暑气大,就在屋里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