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速速上香!”
谢南见杨炯赶到,也不多说,拉着他祭祖。
杨炯听由她指引,依次给祖宗牌位上香叩头。
行到曾祖牌位前,记得这是杨家唯一的武将,杨炯重新整理衣冠,丝毫不敢怠慢。
点燃三炷高香,见青烟升起,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将三炷香插在曾祖牌位前的香炉中。
未及转身,最右侧的那支高香,青烟晃动数下,香头忽明忽暗,一息即灭。
祭祖三香,从左到右,分别代表天地人,天香保运昌命吉、地香保五谷丰登、人香保福泽繁衍。
如今人香熄灭,或是不吉。
谢南也注意到了曾祖人香熄灭,微笑道:“小孩子冲动些在所难免,谁年轻不气盛?长大了就好了,祖宗莫怪。行章,快给你曾祖重新上香!”
杨炯依言,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将三炷香拔出碾碎,重新点燃三炷高香。
这次杨炯故意等了三息时间,还用嘴吹了吹,确保都点燃后,恭敬行礼,重新插入了曾祖牌位前的香炉中。
三炷香青烟缓升,蜿蜒冲日。
不多时,右侧人香青烟渐淡,飘忽间,似有熄灭之兆。
谢南见此,将手中点香灯重重砸在供桌上,指着曾祖的牌位大骂:“杨奇正!别给脸不要脸,你受了我家三代香火,现在想干什么?
还有你们,别以为文和不在我就不敢拿你们怎么样!要是我儿北上出了什么事!老娘全给你们扔进茅房,让你们尝尝无人祭祀的滋味!”
话音刚落,曾祖杨奇正香炉中的人香复燃升烟,三香青云萦绕,隐隐有冲斗牛之势。
谢南冷哼一声,拿起点香灯,拉着愣神的杨炯,继续给祖父上香。
杨炯知道自己老娘彪悍,可没想到这么彪悍,连祖宗敢骂,真是个奇女子呀!
“娘!是孩儿的错,一时冲动,险些给家里招祸!”
谢南摆手,认真道:“你这孩子,年少轻狂些倒也无妨,毕竟绮纨之年,谁无热血?况且你尚有赤子之心,这是极为难得的好事!何必为了些许过错就忙着道歉呢?
你要知道,天下间哪有人生来就全知全能呀?犯了错,只需牢记教训,下次长些记性便是了。不过这些话呀,你和为娘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免得坠了咱们相府的威名!”
杨炯眼底一酸,屈膝跪拜,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娘!孩儿此去,誓要马上封侯,为相府争光!”
谢南将他扶起,拂去他衣衫上的灰尘,没好气道:“傻小子!和你娘赌咒发誓,像什么样子?快去给你祖父上香,不然他又该怪我管教不周了!”
杨炯不敢怠慢,拿起香,恭敬的给祖父上香行礼。
“好了!此次北上,建功立业固然重要,但全身远祸才是首要之事!娘不期望你能立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功,只要不坠了咱相府的名声便好!”
谢南拉着他缓缓走出祠堂,不厌其烦地再三叮嘱道:“你这孩子,聪慧过人且心地善良,就是有时过于看重感情!如今你要奔赴战场,娘也不劝你别的,只着重叮嘱你一点,做任何事都要想想家里人!”
杨炯深知谢南用意,她是担心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决定。
毕竟战场不同于朝堂,在朝堂上犯了错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战场向来残酷无情。既不讲道理,更不讲情面。在战场上只有两类人,那便是死人和活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孩儿谨记!”杨炯恭敬道。
谢南微笑,随后抓起他的手,落寞出声:“以往总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子,虽说偶有胡闹,可娘心里却是欢喜的。然而现今,你仿佛突然间就长大成人了,这让娘既感落寞,又觉心酸。
老话说得好,儿大不由娘。你小时候,娘每日都盼着你快快长大,变得听话懂事些。如今你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娘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呢。”
杨炯轻轻拭去她眼角泪花,认真道:“娘,我长多大都是你儿子,走多远都是相府的人。这一点,永远变不了!”
“你看!人老了就是容易情绪起伏。莫要担心,去吧!娘在家等你凯旋而归!”
杨炯也不再扭捏,恭敬的磕了三个头,转身而去。
天光大亮
行至封丘门,毛罡等候多时,见杨炯打马而来,快步迎上牵缰驻马。
杨炯见这胖子还是老样子,大笑调侃:“听说你升官了?这次把你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