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都在一口锅里吃了十几年饭了,不至于吧。而且,你这样做才更脏呢。经过阳光暴晒,你衣服上有汗渍、有皮屑、有螨虫尸体,那么一擦,它们很可能就都掉进瓶子里了。”
姜穗岁说得一本正经,语气完全不像在出气。
但就是因为正经,宋执才越来越觉得水里好像真的什么都有……
“不过也没事,你就这么喝吧。就算真的有那些东西的话,胃酸也会消灭它们的。”
她又假好心地宽慰,但宋执始终还是战胜不了自己的想象力,把瓶盖一拧,丢到她玉米筐里,连筐带水一起搬去树下。
擂台打赢,她笑得得意,冲他远去的背影道谢:“谢啦,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宋执是过来帮她的,午饭她自然要管。
还有周思锦,严格说来也是为了帮她才来收玉米。
于楼倒跟她一样,都是赎罪,可在收玉米的过程中,他却帮了她很多,理当表达一下谢意。
于是午饭时间一到,姜穗岁就去食堂给他们打了丰盛的午饭回来。
几人吃饭时,陈奕霖打来电话。
宿舍空调开得有点大,他睡了一上午竟然着凉发烧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打吊瓶。
姜穗岁听他声音确实虚弱,不像为了逃避劳动在撒谎,于是安抚道:“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你只管好好休息就行!”
本就不懂姜穗岁为什么要负责所有人的午饭,结果现在听到这话,宋执一下明白过来。
这就是所谓的女主人风范。
误会越来越深,到了下午,陈奕霖的室友们过来帮忙时,有人还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老陈遇到姜师妹,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好福气!”
这话听到姜穗岁耳朵里算不上夸奖,顶多就是玩笑,她也没当真,随口应了声:“哪有。”
转头继续干活,她便发现宋执正在一言不发地打量自己。
今天也不知这是第几次了,姜穗岁思来想去,但能想到的理由,也只有他想找她索抱了。
于是当剩下的玉米全部收完,她找到他。
“宋执,我今天晚上有事,你要是……”
“我也有事。”
姜穗岁的话都没说完,便被他打断。
空旷松软的土地上,夕阳光辉落下,给每一粒土都渲染上一抹暖黄,背后的大树也被映成一片橙红。
姜穗岁睫毛上黏着点点金光,凝望光影下显得五官更加立体精致的宋执。
“你真不是要找我帮忙?”
“你想多了,先走了。”
他冷淡否认后,转身便骑车离去。
姜穗岁目送他走远,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个不对。
“宋执怎么走了?”
于楼发现时,宋执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姜穗岁耸了耸肩,复述一遍他的话:“有事就先走了”。
于楼还挺有点遗憾:“那就我们三个去庆祝?”
姜穗岁刚要应声,陈奕霖的电话就又打过来。
听说他们已经把十亩地都收完,他比他们还有成就感,非要组织一次盛大的团建活动。
姜穗岁来到南川后,还真都没进过市区,听得有点心动。
陈奕霖直接替他们做主:“就后天吧,正好高温结束,我的车也改好了,带你们认识一下我的超跑小老婆!哦对了,我听说小师妹你今天又带来一个男生来帮忙?”
“嗯,就是那天在男生宿舍楼下,我们遇到的那个。”
“哦,那个小帅哥啊!叫上一起吧,人家也下了不少力呢。到时我们五个好好进城放松一下!”
姜穗岁有点为难:“他应该大概率不会答应,不过我试着叫一下吧。”
从小学到高中,宋执最讨厌的就是集体活动,哪怕是学校运动会,他都是能不去就不去。
每一位班主任都曾试图开解他,改变他,可到最后,他们中间一位见过胜利曙光的都没有。
所以姜穗岁真不觉得自己会成功。
可结果却出人意料,宋执先是拒绝了,而后在他们临行前,他又莫名其妙地给她发来消息,接受了团建的邀请。
于是天高云阔,秋风送爽,双排座敞篷跑车从农大校门里驶出时,车上满满当当载了五个人。
姜穗岁坐在后排中间,目光一直偷偷摸摸打量副驾驶座上的宋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