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戾气重了些。”
刺云道长斜眼瞥了瞥地上散乱的尸体,斩风刀法刚猛迅捷,造成的后果就是尸体往往都缺胳膊少腿散乱一地,因此显得用刀之人格外残忍。
刺云道长冷冷回到:“杀便杀了,用什么手段重要吗!”
武将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我后背的箭矢上有毒,道长不动手我也活不成了,如今我有一笔买卖想要与道长谈谈,保证道长只赚不赔。”
刺云道长停下脚步,思索片刻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武将双手撑地用力直起身子说道:“我乃是京城锦衣卫百户张显宗,之所以被禁军追杀是因为我身上有一件事关国体的物件。”
说完那武将从怀中掏出一件用绸布包裹的物件道:“此乃正统皇帝国玺,如今圣上北上狩猎未归,乱臣贼子窃国篡权,需要这国玺盖过的诏书方能名正言顺,如今朝堂内外都在寻这正统国玺,切不可让它落入贼人手中!”
刺云道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今夜这麻烦事还真是一件比一件大。
自去年正统皇帝在土木堡被瓦剌人生擒,朝廷一直号称皇帝是北上狩猎,其实举国上下都明白他是被瓦剌人捉了去,如今新皇帝连国号都改了,那老皇帝估计是回不来了。
无论是正统皇帝还是景泰皇帝,对百姓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他们关心的只是能不能吃得饱穿得暖,至于皇帝是谁,是庙堂之上那群大人们该关心的事情。
刺云悠悠道:“你是想将这国玺交托予我?”
武将点了点头。
刺云道长冷笑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武将再次将身子往石头上靠了靠,幽幽道:“在下在京中有座宅子,宅院中颇有些积蓄,若道长肯帮忙,愿全部赠与道长。”
刺云道长道:“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东西再把国玺交出去?”
武将无奈道:“道长觉得我还有的选吗?”
刺云道长挥了挥手中刀,道:“不必了,黄白之物我并不在意,将死之人何必对身后事如此执着,今夜你的忠心除了老道士以外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武将道:“在下行事问心,凡事无愧于心便好,至于世人如何看我,不重要。今夜我虽身死但君恩已报,道长动手吧!”
刺云道长正要挥刀动手,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怯怯的声音:“师父。”
扭头看去原来树下的许经年和刘怀安已经醒了,此刻两人正揉搓着眼睛,两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自己。
刺云道长对刘怀安道:“把年儿眼睛遮上,我很快了事!”
未等刘怀安动手,许经年便说道:“师父,能不杀他吗?”
刺云道人奇怪道:“为何?”
许经年用低头喃喃道:“他像我爹。”
刺云道长向靠在石头旁的张显宗看去,细细看来这锦衣卫百户与许开山却有几分相似,俱是身形魁梧面目俊朗,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刺云道长将刀藏于身后,走到许经年面前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幽幽道:“他不是你爹。”
许经年闪着湿漉漉的眼睛,低声道:“我想我爹了。”
刺云道长叹了口气,道:“也罢!”
转头对远处的张显宗说到:“今夜你运气不错,以老道的行事作风定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但既然我徒弟开口了,便卖与你一个人情。现如今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老夫为你解毒救命,但国玺我会交予官府;第二条老夫替你保管国玺,但你就要留在这树林中等待毒发身亡。”
“我选第二条!”张显宗毫不犹豫道。
刺云道长盯着张显宗的眼睛,似是想要看清对方眼中的坚毅是真诚还是伪装,半晌才怪笑道:“刚才你若是选第一条路,老道二话不说便了结了你!”
说完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药丸倒出两粒递给张显宗,道:“百草清,可解百毒,当下先服一粒,明日午时再服一粒。”
张显宗接过药丸服了一粒,艰难拱手施礼道:“道长救命之恩在下铭记于心!”
刺云道长将手一摆道:“不必,这恩情你要记便记在我徒弟身上。”
张显宗以刀撑地缓缓站起身,走到许经年面前,突然跪在地上施了一礼,道:“小兄弟,大恩不言谢!此物乃是我家传之宝,赠与你做个信物,将来若遇到困难可来京城锦衣卫处寻我。”
说完将一柄匕首递给许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