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睡到半夜,刺云道长突然被一阵马蹄声惊醒。下意识地看了看怀里的两个娃娃,发现他们依旧睡得很沉,这才放心的慢慢将他们挪到地上站起身来。
内力深厚的武者目力耳力都十分敏锐,刺云道人运功细听,几批快马正自东南方向疾驰而来,伴随着马蹄声的还有箭矢射出的“嗖嗖”声,刺云纵身一跃跳上一棵大树,几下便跃至树顶,放眼望去几个身着甲胄的骑兵正追赶着一名武将。
武将身着锦衣华服,身材魁梧面目俊朗,后肩处一枚箭矢深深没入肉中,但见他一边拼命拽拉缰绳一边不时回头观望,身后的骑兵穷追不舍,箭矢一根根从武将身边划过。
刺云道长打树上看着这队人马向自己这边奔来,想到树下睡着的两个小家伙,思索片刻后施展轻功向对方迎去。
那武将远远便瞧见飞来一人,下意识以为是后面骑兵事先埋伏的人马,连忙抽出腰间佩刀准备应战,却不想这一分心后面一直冷箭“嗖”的一声便射中了后背。
武将应声落马,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立刻爬了起来,手持长刀保持着戒备姿态。
骑兵队伍见状也停下脚步,为首的骑兵跨于马上,双手握着缰绳,用力蹬了两下马镫,身下的黑马又向前走了两步,骑兵道:“张大人,你我同为行伍,刀兵相见非我所愿,不如大人放下兵器,咱们好好聊聊!”
倒地的武将站在骑兵和刺云道人之间,警惕的望着两边,对骑兵道:“呸,就凭你小小的禁军也敢与本官相提并论,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骑兵缓缓下马,面向武将道:“先帝蒙尘,全怪那瓦剌人阴险毒辣,圣上临危受命,继承国统是天命所归,大人又何必再做困兽之斗呢!”
武将道:“乱臣贼子!圣上尚在瓦剌军中,尔等不想营救之法却另立新君,实乃天下第一之乱臣贼子!”
骑兵双手抱于胸前,缓缓道:“张大人,世事如棋,你我不过是这庙堂之上一枚最不起眼的棋子,又何必自视甚高呢!如今新君继位乃顺应天道,大人又何必逆势而为!”
只见那武将冷哼道:“老子虽是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官,却也知忠君爱国礼义廉耻之理,新君一日拿不到玉玺,便一日不算名正言顺!”
骑兵缓缓抽出佩刀,道:“张大人,在下言尽于此,若大人一意孤行,那也只好成全大人气节!”
被称作张大人的武将直接挥刀向骑兵砍去,那骑兵站在原地摆好架势,待武将冲至身前时横刀迎去,却被迎面而来的强大冲劲顶得连连后退。
骑兵一边用肩膀抵住刀背,一边对身后的同伴喊道:“还愣着做什么,来帮忙!”
众骑兵纵马上前,将武将团团围住。
武将一边加重持刀力道,一边用眼角扫视四周,特别是站在远处不知敌友的刺云道人。
刺云道士近身时便看到了武将腰间悬挂的锦衣卫腰牌,听罢两人的对话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朝堂之争纷繁复杂,向来不是江湖中人能轻易染指的。如今这事被他撞见,无论是锦衣卫和禁军哪一方占上风,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想到这,刺云道士的冷汗便流了下来。
仔细分析当下形势,显然禁军骑兵占据绝对上风,若自己出手帮他们,只怕对方非但不会领情,反而要杀自己灭口。为今之计只有先帮助武将解决骑兵,再杀死武将便轻而易举。
反正这荒郊野外也不会有人经过,做的谨慎些让官府以为锦衣卫与禁军同归于尽,自己便可悄然脱身。
想罢刺云道人突然冲起向前一跃,眨眼间便将外围一名骑兵从马上踢翻下来,顺手夺了他手上的官刀。
骑兵万万没想到这旁观的道士竟然如此大胆,毫无征兆对禁军骑兵发动袭击,一时间慌乱调转马头迎战。
刺云道人所用刀法名唤“斩风”,意为刀法刚猛迅捷能斩风断雨。
若是有江湖中人在场一定会惊奇如此惊世的斩风刀法竟然会被一个看似普通的老头使出来,但若对方熟知巴蜀江湖门派便更会惊叹川蜀第一高手刺云道长竟然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河东路。
禁军士兵对战川蜀第一高手,自然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不到一刻钟功夫,众骑兵便被刺云道长杀得干干净净。
刺云道长云淡风轻的扔下已经卷了刃的官刀,又顺手捡起一把锋利些的官刀,缓缓向锦衣卫武将走去。
武将早已精疲力竭倒在地上,此刻正靠在一块巨大的石头旁。看着迎面慢慢走来的道士,武将苦笑了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