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床榻上的被子厚实充盈且针脚细密,被角处用细线绣了一个小小的“年”字,一时间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自打上元节那夜家中出事,他已经大半年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房间,此刻身处其中,竟然有一股不真实的虚幻感。
王秀茹摸了摸许经年的脑袋安慰道:“年儿,就在这安心住下,以后师娘就是你亲娘!”
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许经年再也忍不住,扑到师娘怀里哭着喊道:“师娘……”
来到升雾山的第二天,一大早许经年便被鞭炮声和道士的早课声吵醒。
来到太清宫有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用忍受刘怀安每夜各种稀奇古怪鬼点子的骚扰,因此昨夜得以早早入睡。
许经年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睡的这么安稳过,一睁眼整个人神清气爽,再一偏头便迎面看到刘怀安闪着一双大眼睛趴在床头边盯着自己,小家伙吓了一跳,道:“你,你做什么?”
刘怀安坏笑道:“日上三竿还赖床,羞不羞!今日要行拜师大礼,爷爷一早就在沐浴焚香准备了,此刻大伙都在前厅等着呢!”
许经年慌忙起身,刘怀安笑眯眯地指着床边椅子上一套崭新的衣服道:“呶,奶奶让我给你的,赶紧穿上要来不及了!”
许经年穿戴整齐,正要洗脸却被刘怀安一把抓住道:“爷爷都等你半天了,你还在这磨磨蹭蹭,等下惹他不高兴了赶你下山!”
许经年闻言也顾不得洗脸,拉着刘怀安拔腿便向前厅跑去。
二人跑到前厅,许经年打眼一看并未见到刺云道士,倒是昨天给自己带路的浮云师兄正忙着指挥几个道童摆放桌椅茶具布置场地。
听到有人跑进来,浮云扭头看了一眼,指着许经年的脸不解问道:“小师弟你这个脸是怎么回事?”
众道童闻言都看向许经年,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许经年一脸纳闷的看着众人,刘怀安见状贼笑着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放在他面前,只见镜中脸上一只用墨汁画的乌龟盘踞而上。
想到拜师大礼就要开始,又怕被师父赶下山门,许经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很快惊动了刺云道人,走到前厅一看,浮云一边安慰许经年一边用水帮他清洗着脸上的墨汁,旁边的刘怀安正嘻嘻哈哈的跳着脚。
刺云道长生气道:“臭丫头,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屁股!”
刘怀安拔腿便跑,刺云生气的追出门去,爷孙俩在院子里追了半天,小姑娘纵身跳上一棵大树,刺云追到树下,看了看身上崭新的道袍,又看了看树上的刘怀安,气道:“臭丫头,你给我下来!”
刘怀安边吐舌头边冲着树下的老头做鬼脸,叫嚣道:“有本事你上来呀~”
刺云心疼自己崭新的道袍,只能威胁道:“你下来!”
刘怀安摇头晃脑道:“你上来呀~”
二人正闹着,突然自院外走进来一男一女,男人冲着树上的刘怀安严肃道:“安儿,还不快下来!”
刘怀安扭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清来人后慌忙从树上跳了下来。
只见男人虽身着一身灰色素衣,但身姿挺拔面容庄重,自带一股威严气势,身旁的妇人头戴玉簪身着锦衣,映衬的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出尘。
男人跨步上前,跪地行礼道:“爹,孩儿给您请安!”
刺云冷哼一声回道:“不敢当刘大人如此大礼。”
妇人见状连忙上前解围道:“爹,怎不见娘在院中?”
刺云和蔼道:“你娘在后院,你且去陪她吧!”
妇人连忙拉着男人向刺云告辞:“爹,那我和青山先去给娘请安,晚些时候再来陪爹。”
见二人走远,刘怀安才从刺云身后钻出来,瞧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忧心忡忡的问道:“爷爷,我爹今晚是不是要在这过夜?”
刺云反手抓着刘怀安的后脖领将她提起,怒道:“臭丫头,别想转移话题!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这边爷孙俩在院子里闹着,那边前厅里浮云道士也给许经年洗好了脸重新梳妆了一番。
一个道童跑来禀报道:“师兄,师娘唤小师弟去后院。”
浮云将小师弟送至后院门口便转身离去。许经年走进院中,见师娘正与一男一女坐在院子里的圆形石桌旁品茶,走上前怯怯地叫了声师娘。
王秀茹招手将许经年唤至身前,揽在怀中道:“年儿,这两位是怀安的爹娘!”
许经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