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眼睛,对视良久后才说道:“去年秋天忠国公曾让我从大同府军中秘密挑选数十名工匠送往京城,后来这些人便不知所踪,不知此事与斧钺司是否有关。”
许经年点点头说道:“很好,我会禀告指挥使大人,让你过得舒服些。”
走出诏狱,逯杲便向许经年问道:“老弟可是查到了什么?方才提到赵敬诚,难道他也与忠国公有勾连?”
许经年答道:“此事关系重大,没有确切证据在下实在不敢乱说。”
斧钺司、账簿、工匠、玉渡山,这几个关键词语连到一起已经让他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只是还需多方证实。
几天过去,京城表面依旧风平浪静。许经年趁无人时再次潜入靳沧海家中,确认了铁锅下藏着的便是斧钺司丢失的账簿,赵敬诚消失多日,斧钺司一切事物都由治仪正李令忠处理。
这日早上,许经年一踏入斧钺司大门便看到靳沧海在院中训斥万毕安:“斧钺司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吃干饭的吗?”
万毕安低头作揖解释道:“卑职确实未收到邸报。”
靳沧海将绣春刀刀鞘搭在万毕安肩膀上,阴阳怪气道:“奥?那你的意思是本官冤枉你了?”
许经年上前几步,将万毕安肩膀上的绣春刀拿开,对靳沧海道:“赵大人,万毕安是我乙队的人,犯了错自然有我来教训,不劳大人费心!”
靳沧海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娃娃小旗官来了,看来今日你要为这废物出头了?”
许经年微笑着说道:“在下不敢,只是凡事都有个章程,你我同为小旗官,大人跨队教训我的手下,是否有些逾矩了?”
靳沧海缓缓拔出绣春刀,刀尖向下立在地上,缓缓说道:“今日若我一定要教训这废物呢?”
许经年将未出鞘的绣春刀横在身前,盯着靳沧海说道:“那在下也只好得罪了!”
两人正要动手,治仪正李令忠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院中持刀而立的两人,忙上前说道:“大清早的两位大人火气这么大吗?”
靳沧海向李令忠拱手说道:“大人,前日宫中传来邸报,说今日惠庆公主要外出踏青,下官早早便嘱咐乙队万毕安送斧钺仪仗入宫,谁知今日一大早他竟说还没准备!”
万毕安拱手解释道:“禀大人,属下确实未曾收到邸报!”
李令忠笑呵呵道:“我当什么事,那份邸报是我签发的,离公主出行还有两个时辰,现在送去便是。”
靳沧海知道李令忠在斧钺司中向来一副老好人做派,只得恨恨说道:“待云麾使大人回来,我定要禀明此事!”
斧钺司仓库中有大量兵器,虽然只是供皇家仪仗用的样子货,但也都是纯铁打造的。
皇室出行前会发邸报到锦衣卫,由锦衣卫层层下发最终到达斧钺司手中,斧钺司便会提前将所需的兵器送到皇宫内指定地点。
今日是乙队当值,如今差点误了惠庆公主出行,黑锅自然也得由乙队来背。许经年和万毕安手忙脚乱地将仪仗兵器装上马车,匆匆向皇宫驶去。
许经年第一次进入皇宫,只感觉偌大的宫门空空荡荡让人心生寒意,马车吱呀吱呀的响声回荡在门洞中,瞧着前面领路的小太监弓着腰迈着又小又快的碎步,许经年暗想他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呢?
将车上的仪仗兵器卸到指定地点,许经年一行人正要驾车出宫,忽见一个小太监走过来说道:“哪位是许经年许大人?”
许经年转身回道:“在下便是!”
小太监笑道:“惠庆公主说大人一路辛苦了,请到慈宁花园一坐。”
万毕安在旁边低声问道:“头儿跟惠庆公主还有交情呢?”
许经年一脸茫然道:“从未见过。”
慈宁花园中,许经年远远便望见一位身着华丽衣裙的少女立于凉亭之中,等走近一看,惊喜道:“原来是你!”
于书庆笑道:“老远看到还以为认错人了,许公子别来无恙啊!”
许经年连忙行礼道:“卑职许经年参见惠庆公主!”
于书庆掩面笑道:“许大人可不像在宫外时洒脱了!”
许经年讪讪道:“先前不知公主身份,多有得罪。”
于书庆道:“我本名朱淑元,父皇赐惠庆公主,各取一字谐音,在外便自称于书庆。”
许经年好奇道:“那公主的弟弟岂不是……”
惠庆公主回道:“没错,于见水便是当今太子朱见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