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白色长袍上沾满鲜血的许经年正缓缓靠近。
马蹄声很慢,似是在悠闲散步一般,许经年右手持枪枪尖向下,枪杆上的血顺着枪尖嘀嘀嗒嗒落到地上。
百姓们静静地看着,一黑一白两匹战马相距不过五丈,马上之人一个意气风发英姿勃发,一个形容枯槁垂垂老矣。
石亨调整气息,半晌才说道:“今日一战,你名满天下,将来于朝堂之上必位极人臣!恭喜了!”
许经年道:“都是匹夫,不要再说文绉绉的官话了!”
石亨大笑道:“哈哈哈哈,好!老子早就受够了每天扮做这文雅儒将!他娘的今日之事干就干了!老子不后悔!”
许经年冷冷问道:“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石亨大叫道:“要拿老子的命,使出真本事来!”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向对方冲去。围观百姓四散逃开,远远躲着看向二人。
两军交战,对武者来说单骑冲杀最是公平,没有兵法没有谋术,只看兵器相交的片刻如何出手制敌,许经年有一百种杀死石亨的办法,但他选择了最公平的一种,算是给这个戎马一生的老人最后的体面与尊重。
第一次交锋,石亨企图以枪尖直刺许经年胸口,被对方下腰躲过;
第二次交锋,许经年一记回马枪刺中石亨后肩;
第三次交锋,石亨于马上暴起,许经年一枪刺中腾于半空的金甲老人。
夕阳西下,映的天边一片火红,少年看了看半空中的老人,银色枪尖刺穿了他的心脏,从后肩贯穿而出,血顺着枪杆流到少年手上,半晌,少年猛一收枪,老人应声落地。
围观百姓鸦雀无声,远远地看着两人。
许经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轻轻说道:“黄金盔甲也只是好看而已。”
逯杲率一队锦衣卫匆匆赶来,见到地上的尸体便关心道:“老弟没受伤吧?你且去休息,剩下的交给老弟来处理!”说完便示意手下锦衣卫去搬尸体。
许经年将手中长枪猛地一甩,枪尖在逯杲喉咙处停下,对方咽了咽口水,只听许经年冷冷道:“逯大人若再往前一步,这枪尖可就要刺穿你的喉咙了。”
逯杲连忙跪地。许经年用枪尖挑着石亨金色的盔甲将他扔到自己马背上,调转马头向皇宫奔去。
宫门外,国公府叛军已被全部歼灭,天顺皇帝站在紫禁城阁楼上看着下面横七竖八的尸体,忽见远处残阳中走出一个骑马少年,等走近些,这才看清少年身前马背上还驮着一具金甲尸体。
许经年将尸体扔到宫门前,对着宫墙上看戏的张显宗等人说道:“张大人,你所托之事幸不辱命,京城事已了,来日江湖再见!”
残阳如血,张显宗目送少年纵马往来处去,待远去的一人一马缩成一个黑点,才悠悠道:“鲜衣怒马少年去,吹拂百花一日招”。
当夜,北京全城戒严,街上来来往往的禁军、锦衣卫、刑部差役忙得不可开交,数百官员被抄家流放,哭泣声、吵闹声此起彼伏。
京城之外的小路上,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纵马慢慢走着。
山路迢迢,一片漆黑,少女抱怨道:“可惜了本小姐的宅子!”
少年安慰道:“等回家给你盖一栋更好的!”
少女撅着小嘴说道:“那我要盖在小叶峰上!”
少年回道:“好!”
少女又说道:“要比京城的院子还大!”
少年继续回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