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年心中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起床后便直奔巴县刘府而去。
刘青山夫妇近期格外忙碌,通考在即,夫妻俩每日早出晚归应付各种官场打点,刘府上下事务则全部交给刘财旺处理。
许经年开门见山,打断圆滑管家的世故客套直奔主题,询问自己走后刘怀安在府中的遭遇,刘财旺见姑爷神情严肃,也只好收起嬉皮笑脸的嘴脸认真回答。
事情的经过其实并不复杂,自小离家的大姑娘努力想要融入四口之家,自觉亏欠良多的中年夫妇处处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两个憋足劲讨取姐姐欢心的稚童时常弄巧成拙,大家别别扭扭生活了一段时间,最终不得不承认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了,时过境迁,再想弥补却早已不是那年那人,满盘皆错。
自刘府而出,许经年胸口有些闷,他似乎明白了刘怀安为什么急于生孩子,刘家是她无法融入的过去,那便只好自己创造一个未来,世间两端,总得挑一头顾着。
巴楚客栈内,谷才、丁修杰二人百无聊赖,昨日进城,许经年丢下一句“去巴楚客栈等我”便将二人撇下匆匆离去。丁修杰边问边找,好不容易寻到地点却被告知只有一间剩房,两人别别扭扭凑合了一夜,早上起床后便陷入互不搭理的尴尬状态。
临近晌午时许经年赶到客栈,交代二人收拾行李搬到太清宫小住,丁修杰巴不得摆脱与谷才单独相处的尴尬处境,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一切随许经年而去。
升雾山云深雾绕,层峦迭起,与桂林如刀削斧砍般的陡峭山峰大相径庭。一路上山,丁修杰感慨自山脚到山顶如同跨越四季,谷才则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位雁山派的小少爷,不时含沙射影几句,说话间三人也便到了山顶。
太清宫门前有一棵巨大的枇杷树,几名小道童正在树上手忙脚乱地摘着枇杷,刘怀安站在树下指挥,少女经过昨夜暴风骤雨般的洗礼更显明媚,一张俏脸白中透粉,高高盘起的发髻似在炫耀初为人妇的喜悦。
三人远远看到众人在参天的枇杷树下忙碌,丁修杰惊奇道:“枇杷树能长这么大吗?”
谷才盯着树下的刘怀安啧啧道:“怪不得对那苗族姑娘无动于衷,原来家里藏了这么个绝世佳人。”
三人走近,许经年从背后唤了刘怀安一声,少女转身看到心上人,便很自然地将一粒枇杷塞到许经年嘴里,眼睛弯成月牙状笑道:“甜吗?”
许经年从背后掏出一支糖人笑道:“不如城里的糖人甜。”
少女笑靥如花,接过糖人塞入嘴中,许经年这才向她介绍身后二人。
刘怀安盯着谷才看了半晌羡慕道:“这张脸生在一个男人身上真是浪费了。”
午间,许经年将谷才、丁修杰交给浮云接待,自己则与刘怀安回后院陪师父师娘吃饭。王秀茹特地煮了他最爱吃的包儿饭,四人许久未坐在一张桌上用餐,老太太边给爱徒夹菜边絮叨“外面伙食不好年儿脸都瘦了一圈”,刘怀安坐在旁边翻了一阵白眼,最后实在受不了娘俩的腻歪劲便溜回房间。
刺云道长放下碗筷,掏出一张红色帖子交给许经年说道:“前几日接到英雄帖,六月将在天津举办武林大会,到时你以太清宫掌门的身份参加。”
许经年接过红帖看了看,疑惑道:“师父不是向来不屑于这些追名逐利之事吗?况且中原武林向来瞧不上川蜀门派,我们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刺云道长捋了捋山羊胡说道:“正因为瞧不上,才要让他们看看我川蜀门派的厉害,为师年轻时便吃了自命清高的亏。江湖草莽向来以武功高低论英雄,你年纪轻轻便接管太清宫,即使全派上下一心,也难以堵住外界悠悠众口,趁这次武林大会打响名头,让太清宫在你手上更上一层楼。”
许经年停下手中碗筷为难道:“只是师父师娘年纪大了,如今徒儿既要上天山寻找雪莲,又要参加武林大会,算起来上半年也没剩几天时间待在山上,民间有言'养儿防老',若不能承欢膝下侍奉二老,徒弟心中实在难安。”
王秀茹笑道:“年儿有这份孝心就够了,我们俩还没到需要你照顾的年纪,只管大胆去闯,我们就在这山上替你看着太清宫,没什么好担心的。”
许经年跪地磕头道:“徒儿不孝!”
午饭用毕,许经年起身告退,王秀茹等他走远才悄悄对刺云道长说道:“他们俩的婚期要提前了。”
刺云道长一头雾水,疑惑道:“为何?”
王秀茹白了老头一眼,鄙夷道:“亏你还是他师父,怀安今日挽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