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只是被一件麻烦事缠住,无暇顾及其他。”
许经年不知该不该追问下去,朝堂之事,若总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未免太过无礼,平白给自己招致祸端,也给对方带来不便。
一阵沉默之后,惠庆公主抬头看了看天色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确实该回宫了。”
夜已漆黑,街上早就没了行人,御辇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许宅门外,一群禁军侍卫规规矩矩站在马车后,颦儿冉儿则靠在车厢一侧候着。
送走公主銮驾,许经年转身闩门,刚回到堂屋坐下,外面又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月色如水,颦儿独自站在巷子里,宅门一开,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许经年四下看了看,未发现公主銮驾,便靠在门框上疑惑问道:“这是作甚?”
小宫女将头磕在雪地里小声说道:“求许大人帮帮殿下!”
小妮子应当是一路小跑过来,口中还喘着粗气,许经年看着她哈出的白雾问道:“公主发生了何事?”
“是太子。”颦儿低声道。
许经年忙伸手制止,环顾四周谨慎道:“进来说。”
二人走进院中来到堂屋,许经年在椅子上坐下,颦儿见状再次跪倒在地:“太子生了痘疮,东宫被封,殿下进不去,只能干着急。”
许经年大惊失色。
痘疮又称天花,古来有之,令人闻风丧胆,其传染性极强且会危及性命,即便侥幸存活下来,若处置不当也会留下坑坑洼洼的痘印。
对皇室来说,生天花意味着九死一生,别管是皇后还是太子,一旦发现,通常的做法就是封禁宫殿,毕竟天家无情,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生死危及整座皇宫的安全。
许经年示意颦儿起身,想了想问道:“东宫封禁几日了?”
颦儿答道:“五日。”
“封了多少人?”许经年继续问道。
颦儿道:“原本在东宫伺候的有一百零三人,封禁后又送了八九十人进去,总共两百多人。”
许经年倒吸一口冷气,他袭承刺云道人医术,深知天花传染的可怕。
五日,已经足够将两百多人传个来回,可以想象东宫之内如今的情形。
没了活的希望,秩序便不复存在,在这一方天地之内,自顾尚且不暇,谁会有精力照顾十四岁的太子,若有人将怨气归咎到他身上,悄悄做些手脚,恐怕很难防范。
对于朱见深,许经年并无太多印象,经友客栈内口吃的小子而已,可一旦冠上太子的身份,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他不能死,否则德王必定成为新太子,到时要扳倒万氏姐弟就只有造反这一条路了。
想到东宫之内危机四伏,说不定此刻朱见深已经被谋害,许经年不禁有些着急,略带责备道:“怎么不早说。”
颦儿回道:“公主曾说,普天之下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东宫的,非许大人莫属,可痘疮威力非比寻常,此时进去,九死一生,她不愿大人冒险,可又担忧太子安危,今日本是来求大人的,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方才回宫一路长吁短叹,奴婢这才斗胆离了队伍偷偷来求大人。”
许经年思索片刻,这才起身道:“你起来吧,今夜且在我这里住下,明日回宫替我给公主带句话,太子的事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