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若有应酬,还得更晚些。”
感受到小丫鬟委婉的逐客令,惠庆公主并不起身,盯着俏脸看了半晌,这才幽幽道:“小丫头,你可真是好命,生得这张脸。”
能留在这座小宅院里是因为长相酷似老爷的亡妻,林梦安从一开始就知道,可她心里又有一丝十分古怪的念头,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缘由出自她本身,而不是因为长得像谁。
惠庆公主忽然说道:“若你愿意,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钱财,然后离开这座宅院。”
林梦安抬起头,小声而又坚定的说道:“除非老爷赶我走。”
惠庆公主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缓缓起身道:“好东西谁都想要,但得看有没有这个命,想当这宅子的女主人恐怕不容易。”
林梦安小声回道:“我从没想当女主人,只想做个丫鬟伺候好老爷。”
惠庆公主道:“你倒聪明的很,只是这话留着去跟你家老爷讲吧。”
林梦安不想再跟这陌生姑娘多聊,又不敢直接下逐客令,只好怯怯道:“老爷快回来了,我得生火做饭去了。”
惠庆公主笑道:“多做些,今日家中有客来。”
林梦安不解道:“谁要来?”
惠庆公主道:“这不就站在你面前。”
酉时,许经年哼着小曲回到家,一进门便看到坐在凉亭里逗弄蛟龙的长公主,再转身看了眼伙房,林梦安正在叮叮当当炒菜,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感受到空气里的寒意,许经年走进凉亭行礼道:“卑职参见公主。”
惠庆公主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委屈道:“我在院子里等了一下午,你何必这般捉弄我!”
数日不见,许经年气已消了大半,想到那晚在青州二人同榻相拥,再看看姑娘泛着泪珠的眼睛,心里有些不忍,自顾自坐下说道:“为何不去堂屋。”
惠庆公主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带着哭腔说道:“许大人门第高贵,能进院子已算高攀,哪敢再奢求登堂入室。”
许经年站起身看了看大门外,见四下无人,这才柔声道:“你的侍卫呢?怎不见人?”
惠庆公主哼哼唧唧道:“不知道,男人大抵都这样,说要离开便头也不回,谁知去哪里了!”
许经年听出话里的含沙射影,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惠庆公主扭了几下肩膀略作反抗,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噘着嘴质问道:“我若不来找你,你就此生不再见我了?”
许经年挠挠头无奈道:“总不能直闯入皇宫寻你吧?”
将披在肩上的外衣整了整,惠庆公主佯装生气道:“这理由还算说得过去,可真若想找的话总有办法!”
许经年不想与她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看了眼在一旁静静观望的蛟龙,指着天空道:“宫禁时辰快到了。”
惠庆公主怒道:“我拉下脸来赔礼,你竟轰我走?”
女人的无理取闹如同青楼骚客的才华,可以随时随地自由发挥,许经年在刘怀安身上吃了太多亏,深知此时只有闭嘴才能平息事态,可惠庆公主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瞪着一双杏眼再次抽抽嗒嗒起来。
伙房内适时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许经年顺势转移话题道:“让你做饭没让你掀锅台!”
林梦安怯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脚滑,打翻了锅。”
许经年趁机转身,走进伙房查看,惠庆公主在凉亭内冷眼旁观,听着房内主仆二人略显刻意的对话:
“这点小事干不好,明日给你做双铁鞋!”
“是地太滑!”
“还敢顶嘴!罚你不许吃饭!”
蛟龙蹲在凉亭顶上,褐色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主人皱眉走进伙房,又一脸严肃走出,对凉亭里的姑娘无奈说道:“锅打翻了,今晚没饭吃了。”
惠庆公主冷笑道:“你这小丫鬟倒挺机灵。”
许经年笑而不语。
惠庆公主继续开口:“你这人当真绝情,我费尽心机将你扶上镇抚使的位子,却连顿饭都换不来。”
许经年恍然大悟道:“原来李首辅是你的人。”
惠庆公主摇摇头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与李首辅顶多算合作,能让当朝首辅称臣的只有天子。”
许经年点点头:“我还道为何你回京后深居简出全无踪迹,原来在背后运筹帷幄。”
惠庆公主叹了口气说道:“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