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不一样。还是因为他的缘故,耽误了季绸原本的时间安排。
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瞄着室友的憔悴的脸色,林修月试探叫了声:“季绸。”
刚刚洗过澡,又逢深更半夜,他懒得太用力吐字,说起话来便黏连着,拖着有些松软、绵密的调子。
本来看到他从浴室出来,就转过身在抽屉里找着什么的季绸听见他叫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待回身,一股散发着水汽的清香从身侧飘过来。林修月走到他旁边,仰着头问:“你今天可以不这么早就出门吗?”
“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了想,林修月不好意思道:“天还没亮,你一走,宿舍就我一个,怪吓人的,能多陪我会吗?”
他体贴地说是自己需要陪。
要说担心对方不睡觉连轴转,再高强度运动训练会猝死,万一对方非要嘴硬逞强说没事,作为普通的室友就不好再劝了,交浅言深,反倒引人不快。说成是他这边需要他,说不定会让对方不好意思拒绝,从而留下。就算对方真的拒绝了,也好有话头再厚着脸皮磨一磨。
果然,季绸盯着他看了会,偏开头,淡声:“嗯。”
林修月弯起眼睛:“谢谢,你真体贴。”
“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转头从自己的储物柜里翻找出自己二手网店买的折叠厨房。
是一个挺大的箱子,上面有个按钮,点开就能展开一套完整的餐厨用品,包括一对炉灶,抽油烟机,一口煮锅,一口平底锅,还有两个餐盘,一对碗筷。其余还有锅铲,菜刀之类的零碎用具,挂在抽油烟机下方的厨架上。
抽油烟机上方贴着装饰有爱心和玫瑰的红色字报:【祝两位新人新婚快乐,恩爱白首!】
林修月翻出围裙的时候,发现季绸正盯着那个字报看得出神,随口解释:“哦,这个原本是人家办婚礼临时用了下,然后就挂在二手网店被我买下了,买回来之后我还没拆过,今天是第一次拆,你把那个撕下来就行了。”
咳,其实是骗人的,他之前拆着,偷偷练过一阵子做饭。
林修月并不通厨艺,不要指望向导在塔里会学这种技能,不过有阵子看到季绸早上总是吃不上饭,就想着要不要给他简单弄点吃的。只是两人关系真的很冷淡,特别生疏,不知道他这么自作主张会不会惹人烦,到底还是没张得开这个口。
既然当时没能说出口,那点小心思现在自然也不必再提及了。
翻了下,宿舍里还有他之前练手存的面,冰箱里还剩下几只鸡蛋,正好简单煮碗面。
林修月套上围裙,火已经点开了,他有点紧张地握住锅把,不太明显地慌张道:“季绸,你能帮我系下围裙的带子吗?要散下来了。”
季绸才收拾完那张字报,闻声看向背对着他的修长身影。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室友被松松垮垮勒着的一截窄腰,宽松t恤掐着几层褶皱,勾勒出腰线的形状。
他低着头,露出一小段白皙后颈。
季绸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拉紧腰带,林修月提醒:“再紧点。”
他顿了顿,又拉紧点,“这样?”
“嗯,可以。”
系好之后,他望着身前这个近在咫尺的月白色的身影,这个角度,这个姿势,仿佛只要他动动手就能把对方揽进怀里。
季绸缓缓握起拳头,死死盯着一无所知忙碌的人。倏然用力闭紧起双眼。
林修月千辛万苦折腾完两碗鸡蛋面,一转头差点被季绸吓死。
他跟个男鬼一样悄无声息站在他背后,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双拳紧握,眼里布满血丝,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般,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来了。
林修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不是他咋啦?
室友室友
林修月眼睁睁看着室友从柜子里掏出一针抑制剂, 眼疾手快对着自己的脖子扎了下去。
瞄了眼,还是他上次向许禁索要,转送给季绸的那些, 现在只剩下半箱了, 由此可见对方这段时间抑制剂打得多狠。
他本想阻止, 却又有些迟疑,犹豫了这么一下,对方抑制剂就打完了。
那一下扎得太狠, 他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肉疼,亲眼见着针眼一圈在几秒内泛起青紫。
没有腺体被咬两口都觉得疼,何况是有腺体的。
林修月放下面, 顾不上那么多, 把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