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合适吧?”
那上知县县令剑眉一挑,面露不善之意。
闻言,那欧阳华也同样是面露不悦。
不过是一个偷粮食的贼,罪本就不大,偷东西,最多是打一顿板子关几天的罪过而已,而且又已得失主谅解,难不成堂堂信王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敢驳了一位信王的面子。
“县令大人,不过是一个偷粮贼罢了,有什么不合适的?”欧阳华缓缓站起了身子,目光隐隐有些杀意。
脾气好可从来不代表没有脾气。
“偷粮贼?欧阳大人,你说的倒是轻巧,娄府可是丢了两颗夜明珠!”
上知县冷笑一声,继续道:“失主谅解?想必是信王爷以权势压人吧?”
“夜明珠?!”
这三个字让欧阳华脸色陡然一惊,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的小童三牛。
后者亦是一时间愣了神,一脸茫然的扭过了头来,二人对视。
欧阳华从三牛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后者根本不知此事。
“哈哈……”
忽然,欧阳华轻声笑了起来,他总算是明白先前那娄家员外为何会那般紧张了。
原来是将偷粮贼变成了盗取夜明珠这等重宝。
夜明珠在这大梁的天底下倒是不罕见,可却依旧不妨碍它那极高的价格。
最为寻常的夜明珠都能卖出数千两的高价。
盗窃数千两甚至上万两的宝物,寻常人家,十有八九要被判斩立决。
只是欧阳华不明白,三牛的父亲只不过是寻常佃户,甚至还有些腿疾,娄员外为何咄咄逼人,甚至不惜栽赃陷害。
“欧阳华,你因何发笑?!”
欧阳华并没有理会那县令,而是蹲下身来揉着三牛的头,柔声询问道:“三牛,之前一段时间你们东家有什么古怪的行为吗?”
三牛还是一脸的茫然的摇了摇头。
欧阳华也只能是无奈一叹,心想这终究是个孩子,恐怕具体原因只能从其父亲口中得知了。
随即起身,对着那县令抱拳道:“县令大人,究竟是偷了什么,将娄员外请来对质便是,很简单啊。”
这也就是信王近卫说此言,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旁人,恐怕两边的捕快早就言语呵斥,甚至已经动手了。
谁不知道这位县令乃是娄员外的侄女婿。
县令夫人自幼丧父,是她的大伯,也就是娄员外一手拉扯大,并为其觅得一个好夫婿。
所以早就将其视为生父,而其丈夫,也是将其视为岳父。
让女婿去抓岳父,哪怕是不惧内的人恐怕都不会做的。
“欧阳华,我敬你是信王近卫,可你也莫要太过分了,让失主前来对质?什么时候我大梁开始相信起盗贼了?!”
上知县令冷哼一声,继续道:“娄员外家中的确有两颗夜明珠,而且也的确是在王黑偷盗之后丢失的,这一点,本县令可以为证。”
“那县令大人的意思就是说要让殿下亲自过来要人了?”
欧阳华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冷声开口质问。
“哼!就算是殿下亲至本县令也不可能放人,大梁律法什么时候多了一条亲王可随意处置犯人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上知县令竟然如此强硬。
在那一瞬间,欧阳华心中起疑,心想这位难道是仗着其他几位皇子撑腰?
可即便是西青州刺史李承宪在三皇子和五皇子一党中地位不低,可也不敢在李镇面这般狂妄。
“县令大人,你可知道,你今日的决定,将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欧阳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本县从不畏惧威胁!”
“县令大人,既然如此,我便只有请信王亲自来一趟,相信殿下亲自出面,定能还其一个清白。”
“哼,信王若真要来,本县令自当恭迎。但在此之前,本县令仍需依法办事。”上知县令依旧面不改色的开口说道,语气一如之前那般强硬。
欧阳华见状,知道再争论无益,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上知县令突然出声阻止,“欧阳大人,你若要走,本县令也不拦你,但这个偷粮贼,必须留下。”
这县令所指的正是欧阳华身边的小童三牛,吓得后者往前者身上直靠。
欧阳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