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正摇摇头,“不想,而且你个外乡人,出不去和我有什么关系,走开走开。”
他的脸色明显带着厌恶。
“您想不想看见你的女儿。”
一提到虐张全正的眼睛便亮了,他回过头说道,“你说什么?我的女儿?”
“是的,只要我出去,我就可以找到她,然后叫人让你们父女再次团聚,她很久没有见过你了吧?”宋凡白擅长于抛出诱饵。
这对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来说,无疑是最大也最有力的诱惑,她有足够的自信他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只是老人却忽然不作声了,宋凡白亦开始动摇,脑海里在考虑planb的可行性。
张全正一听到宋凡白说到这里,神情便沉默了,眼皮子底下是无尽的寂寞,似乎是唤起了某种久远的记忆。
宋凡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怕惊扰他。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宋凡白才听到面前的老人幽幽地开口:
“好,我张老汉其他什么都不会,只有修东西这方面我在行,只是那时候我早把修通讯塔的箱子埋在隔壁山底下了,那么久了,好几年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听到这话,宋凡白有点泄气,还埋在山底下了,老人家你到底是多不想与外面联系啊。
宋凡白回道:“我们可以去找,然后挖出来。”
“我也不知道埋在那里了,你要是可以的话试试叫村里的人一起和你们找吧。”
宋凡白抬头看看天空,已经正午了,她也坐在海滩上,双脚浸泡在浅浅的海水里,“老人家您想不想您的女儿啊。”
“想啊,当然想,做梦都想见到他,因为没有她,我好像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那为什么不想和村里的人沟通呢,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钓鱼不觉得寂寞吗?”
“寂寞,当然寂寞,但他们始终对我是外乡人的身份耿耿于怀,当初我女儿她妈也是跟着我,冒着全村人的议论生下她的,之后便因为癌症去世了……村里没有好的大夫,他们大多迷信,于是孩子他妈便活生生死在别人的议论下……”
之后宋凡白回到家里的时候,郁景行正和小梅在玩耍,很难想象一个平时如此严肃的人既然会有一天和小孩子玩的时候,在旁边倚着门偷偷地笑了出来。
这一笑郁景行立马看到了她,“和小孩子玩怎么了,你这女人看什么看!”
有一种被人抓包的恼羞成怒。
宋凡白却莫名地觉得很可爱,不复往日的严肃,这才看起来像个鲜活的人了。
而小梅无疑也给他们带来很多欢乐。
宋凡白一边脱掉自己泥泞的鞋,一边往里走,“没有啦,我回来了。”
“张大爷说,工具藏在山坡下了,不知道在哪。”
郁景行收起了脸上的玩笑,皱眉道:“这岛上没有其他的吗?”
宋凡白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他说电线什么的都在这里面,村里除了电灯,其他都在点蜡烛。”
“能那么落后我们也是倒霉。”郁景行捂脸道。
“总之之后再说吧,话说,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远处有很多条船。”
“那我们要不要划条船出去?”郁景行问道。
“不行,那些船都在远海,近海的话,渔民的船只能到那里,再远会被海浪掀翻的。”宋凡白回道。
“嗯……好吧,下次你可要带上我。”郁景行显然还对早上的事有些耿耿于怀。
“我背你吗?”宋凡白质问道。
“不是,我也想出去的,不要只丢下我一个人啊。”
“你还是在家里带小孩吧,一穷二白先生。”宋凡白捂着嘴嘲讽道。
郁景行脸憋的通红,但随后便消了气,“你啊……”
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外面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姐姐,姐姐在吗?”
宋凡白睁开眼,扎着羊角辫的小梅探出头,眼角还带着泪水,宋凡白赶紧将她拥入怀中,郁景行也醒了,眼神带着温柔,“小梅又害怕了?”
“哥哥,妈妈出去了,我害怕。”
“小梅,你没有小朋友陪你玩吗,一直那么孤独?”
宋凡白问道。
“没人陪小梅玩,因为小梅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孩子。”
郁景行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将她抱过来,“假如我们出去,你愿不愿意跟哥哥和姐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