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都不高兴,只是看着在屋内和其他小孩玩耍,逐渐开朗起来的小梅,叹了口气。
宋凡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本来高兴的心情荡然无存。
“你的腿还好吗?”宋凡白关心道。
郁景行略微颔首:“还好,勉强可以动,今天要和小梅去玩水,我要陪着她。”
此话一出宋凡白更加担忧,但她知道他的决定,又是对小梅许下的承诺,自然轻易改变不了,只退一步妥协。
“你答应我,不可以陪着她去玩水哦,你腿本来就受伤了,在动会彻底动不了。”
“好啦好啦,可以的,你这女人可真麻烦。”郁景行拍拍腿,低着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色,以此表示自己的腿很好。
宋凡白这才安心。
余晖笼罩在海面,郁景行站在水里,腿浸泡在海里,陪着小梅在捡贝壳。虽然每走一步都有巨大的疼痛,但他还是捡回来许多贝壳,晒在海滩下。
当郁景行上了岸,坐在海滩时,腿部的剧痛仍旧没有减除,他的头上留下细密的冷汗,疼的嘴角发白,但他没喊,他不想再这最美好的时刻让宋凡白担心。
小梅捧起手上的贝壳放到一边,忽然开口,指着郁景行的额头:“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多汗?”
郁景行轻咳了一下,撒着不自然的谎:“被热的。”
小梅点头,起身跑开了几步,不知从哪里捡来巴掌大的芭蕉叶:“那我给哥哥扇扇,哥哥就不热了。”
这凉风飒爽的海岛,又哪里有温热可言,郁景行红了红眼,却没阻止她善意的举动。
又过了一会儿,郁景行才开口:“小梅也扇累了,来,把‘扇子’放下休息会儿。”
他把小梅抱到自己的腿上,半是认真地问:“明天我就要走了,想不想我?”
小梅郑重的点点头,眼底还有隐忍的泪花:“自是想的。”
小孩好像在这一刻,也懂得了分别为何物,亦如提前感知他们的离去。
郁景行眉眼间有喜色,下一句话就要呼之欲出,却只听她接着道:“但小梅不会走的,小梅要陪妈妈。”
郁景行忽然陷入沉默,很久,疼痛也无法减轻心中的忧郁。
当第二天他们在海边等待着船只的时候,岛上的人都在一边看着他们,像是在举办一场无言的欢送会。
他们感激这对夫妇对这个小岛带来的贡献。
短短的十几天以来,教会了孩子们简单的算术和文化课,虽然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岛上可能用不上,但也给日常生活带来了便利,拓展了他们的视野。
听课的人觉得稀奇,也听得很认真。
宋凡白从妇女那里旁敲侧击才得知,这个岛上大多数是像他们一样,因为飞机失事或者航海事故,不幸流落到这里的人及其后代。
各个国家的人都有,肤色各异,但其中绝大部分是亚裔,所以直到今天渐渐使用的汉语作为统一的语言,这也是他们交流起来没有障碍的原因。
不然和郁景行两个人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了。
他们渐渐习惯这个小岛上的安逸,起初费劲心思想逃离的那批人,也安居下来,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
譬如张大爷的原话是,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回归本心没什么不好,所以在两人提出可以伸出“援救”之手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拒绝,又是因为环境的影响,这里的人再重新出去接受现代社会的文明,不一定能适应。
岛上的人安居乐业,习惯这里的生活,却失去了在外面生存的本能,是可悲却又无能为力的一件事。
因为世界各地都有这样的存在,能解救的了这座无名岛上的人,下一次飞机的坠毁和轮船的覆没不知道又在什么时候上演。
宋凡白最后再深深地看了这里一眼,眉目间尽是不舍。
只是他们的船来了,真的要离开了。
风平浪静的碧波忽然飞过一只海雁,伴随着湛蓝的云层,似乎起伏的海水与穹顶的云一起伴舞,远处的商船越来越近,从隐约的影子到清晰的船帆。
小梅在挥着手,表示贺喜,真心地祝福他们能一路顺风,早日回到自己的家乡。
三个人都默默无言,直到船只彻底停岸,小梅在一旁看着,眼中却全是艳羡。
郁景行和宋凡白一起上了船,宋凡白和郁景行一齐在上到一半的时候回过头,小梅的眼圈红通通的,却还在说道,“再见。”
宋凡白忽然感到心一阵绞痛,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