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郁景行却没有质问出口的机会了,因为下一秒,在他手触碰到门框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身体踉跄着向前倾倒,一头栽了下去。
宋凡白连忙惊呼,阮静柔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因为处于他的正对面,所以连忙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焦急地喊道,“快把他扶到医务室!”
豪华的巨轮自备了医生和俱全的医疗设施。
郁景行的脸色苍白,宋凡白本以为是因为他最近很久没出来晒太阳的缘故,嘴唇乌青,显然已经疼痛到了极点,却仍旧忍住没有发出声。
宋凡白很想哭,哭他为什么那么傻,一直一个人坚挺着。
船舱顿时炸开了锅,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佣人也乱作一团,可现在却没有人能分神看顾。
在医务室外面等着,等到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的时候,宋凡白焦急地站起来询问情况,医生说道,“幸好来的早那么一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病情恶化到这种程度的时候硬挺到现在的,再晚一点就要截肢了。”
宋凡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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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行再醒来时是在郁家私人医院的vip病房。
他们在十二个小时之前回到了*市。
因为情况不容耽搁,但即使是颇有资历的医生也不敢保证手术在轮船上进行得万无一失,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建议等落地再商议。
为了缩短回程的时间,打通关系征用了军用的直升机,船也一改之前的航线,在最近的港口靠岸,改乘飞机。
而这样一来,却也终于惊动了郁家的老两口。
郁母得知小儿子又一次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自是心急如焚,电话打回老宅里的时候,她还失手摔碎了个碗。
郁父一边拿外套一边安慰她:“不急不急,定是下头的那些人通传有误也说不准。”
之前闹过这样的乌龙,郁母也因为这话凝了神,可是刚刚的电话是郁景行的贴身助理打来的,又岂能有假?
裴学义向来是个稳重成熟的。
待两人匆匆赶进医院的时候,从玻璃窗往里望见浑身插满各型各异的管子的郁景行,郁母还是忍不住掩了面。
“啧,我说弟妹你也真是的,明知景行腿不好,还带着他往那么远的地方去,这下好了吧?不就出了事。”
紧接着后面走来的孟乐慢悠悠地说着风凉话。
她其实刚才就在医院门口和郁母碰过面了,嘴上还甜甜地喊了声“妈”,只是却被忽略个彻底,这会儿面子上挂不住,只能把气往宋凡白这里撒。
宋凡白一心记挂在郁景行身上,浑然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任凭孟乐说嘴却没反驳。
她又能反驳什么呢?
是啊,若她当初拦郁景行那么一下下,这趟旅行也就去不成了,自然也就不会发生意外。
郁景行腿上的旧疾也不会复发。
宋凡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而一向为她说话的郁母这次也罕见地没有开口,因为孟乐说的话在理。
当初看着乖巧知分寸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就糊涂了呢?郁母暗暗摇了摇头,也被孟乐带偏,下意识以为是宋凡白缠着郁景行带她出去玩。
因为小儿子向来孤僻,更不会喜欢旅游这样在他眼里提不上兴致的事情。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宋凡白的原因。
而孟乐看这次连郁母也不站在她那边,嚣张气焰更甚:“怎么?这会儿出了事就装聋作哑了?宋凡白,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
“行了,就别怪凡白了,我相信她是无心的,小女生嘛,难免爱玩了些,也情有可原。”
突然出现的阮静柔,看似是在为宋凡白说话,却又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悄无声息间给她扣上了“贪玩”的帽子。
孟乐轻笑了笑,也不由得为她竖起大拇指。比起这位阮静柔,她的手段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阮静柔另一边又对郁母梨花带雨:“郁伯母,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景行,他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呜呜……伯母请您原谅我……”
郁母皱了皱眉,虽说之前因为她的行为,对她颇有成见,可郁家和阮家是世交,静柔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想来心性也不真的坏透了。
再说这件事确实是宋凡白的不对,阮静柔又是帮着寻回了人,郁母心里也就有了高下立判。
“傻孩子,你又何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