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皇城,武英殿。
“毕爱卿,朕若是要对察哈尔用兵,户部能够提供多少粮饷?”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老臣官居户部尚书时,国库早已被阉宦魏忠贤侵吞。虽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成效甚微,国库依旧亏空。此时对察哈尔用兵,确实不合时宜啊。陛下。”毕自严跪地谏言道。
崇祯元年,大明朝廷还能征收的粮麦约两千六百万石,以及杂七杂八的收入。但是,藩王与军队的日常开支就占到了大明赋税的一半,剩下的就是皇室、官员俸禄支出。
明朝的货币种类比较多,主要是白银,除此之外还有金、宝钞、铜钱。应征收的粮食折成货币收上来,就叫做折色。
英宗时期,副都御使周铨提出收赋折银,建议将江南等省的夏税秋粮折布绢、白银征收。随后,朝廷决定将直隶、浙江、江西、湖广、福建、广东、广西征收的粮食折成银两,谓之“金花银”。
万历、天启年间,由于辽东的军费开支不断增加,朝廷加派辽饷。可即便如此,朝廷财政也是年年赤字。
“难道就任由那蒙古人屡犯边境,杀我军民?”崇祯皇帝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陛下何不恢复市赏?只要恢复了市赏,那察哈尔部的林丹巴图尔必定不会再犯边疆。”毕自严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前些日子刚革其市赏,如今又再次恢复,朕的脸面何存?大明的威严何在?”
“退下吧。”崇祯皇帝无奈的摆了摆手。
除了蒙古人与建虏的袭扰,还有朝中的事务,也令崇祯颇为的恼火。
前内阁首辅刘鸿训虽有经国治世之才,但为人过于刚直,少有圆滑。不仅对朝廷屡有不敬之言,得罪了阉党余孽,还不顾及天子威严。谪戍代州,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内阁之中也只有周道登、钱龙锡、韩爌、李标四人。但由谁出任内阁首辅,成为崇祯比较头疼的一件事。
周道登,为人愚蠢木讷,人称愚蠢阁老,绝对当不得首辅一职。至于其他几位阁臣,都不是崇祯心目中内阁首辅,故而首辅一职只能暂且空缺。
一时间,崇祯皇帝朱由检面对这纷繁复杂的朝堂与各地乱局,不禁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先前的壮志雄心也日渐消磨,不复往昔那般激情满满。
“陛下,臣闻帝王之治,攘外必先安内。而民惟邦本,本固则邦宁。如今,北疆虽有北虏为祸,但危害尚在可控范围内,调几员大将防范即可。”
“而西南的叛乱、陕西的旱灾与匪患才是朝廷当下最需要解决的事,陛下切不可因小失大,自乱阵脚啊。”身旁的太监王承恩跪地向朱由检进言。
“攘外必先安内?本固邦宁?”崇祯帝喃喃自语。
酷爱读书的朱由检自是十分熟悉这几句话的意思,只不过一遇政务,便失了分寸,没了主意。
“大伴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令朕受益匪浅。如今国库空虚,朕确实不应该耗费银两再兴刀兵。”崇祯帝朱由检笑着看向伴随自己许久的王承恩。
“陛下英明。”王承恩夸赞道。
不久后,崇祯的眼中散发出星辰一般的光彩,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朝气蓬勃。
既然手上没有多余的银两,那就暂且忍耐些时日,让蒙古人继续嚣张吧。接着,崇祯皇帝不得不下令恢复“市赏”。
随后,崇祯帝令祖大寿、何可纲、张宁远、任知命等人领兵进驻锦州、广宁等城。
“山东的锦衣卫还没有消息传来吗?”朱由检看向了一旁的曹化淳。
“根据田大人不久前的传信,其在月底之前应该就可以打探清楚刘卓在山东的诸多作为。到那时,田大人必定会快马入京,陛下只需耐心等待上几日。”曹化淳回忆片刻,而后坦言道。
“如此甚好。”
“我听人说,先帝在位时曾多次想调那刘卓入京任户部尚书。倘若由刘卓来接替毕自严的户部尚书一职,国库空虚的状况是否会有好转?”朱由检注视着这个中年太监,一本正经的征求其意见。
将刘卓调入京师并非崇祯皇帝一时兴起,其也是查阅了刘卓在天启年间一系列作为才决定的。
自天启五年开始,山东上交的朝廷的税银便开始增多。尤其是近些年,更是翻了数番。
地方官员的奏疏或有虚假,但上缴的税银可是实实在在的。为了摸清状况,朱由检才派田畹前往山东。
“陛下,传闻多是虚言,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