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春风暖意袭人,远处天空中一行飞鸟划过苍穹,转瞬间便消失在天际的尽头,树荫晃动,随风摇摆,碧色的湖面之上观赏用的船只轻轻飘荡在水面之上,船头荡起一波波水浪,拍打在船舷两侧,发出令人愉悦的脆响,树上鸟儿的啼鸣仿佛合奏一般,于其交汇成一曲欢快的长歌。
李患之站在船头看着脚下的水波怔怔出神,身后的宫女端过一盏清茶,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萧妙贞摆手制止,妙贞接过宫女手中的清茶,来到李患之的身后,却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的肃立。
“妙贞,你长大了!有意中人吗?如果有的话,朕替你做主,以公主之礼成婚。”李患之仿佛知道妙贞站立在他的身后,转过头连带笑意的说道。
萧妙贞听闻女皇陛下之言,赶紧双膝跪倒在船的甲板之上,脸上全是惶恐之色,将手中的清茶放在一边,叩首说道:“陛下,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您要赶我走吗?妙贞自幼入宫,跟随陛下,一身一命早就是陛下的人,岂敢私下许身于人,但能一辈子跟随陛下,望陛下明察!”
李患之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竟让妙贞如此的大惊失色,他不禁微微愕然,旋即便明白了,自己已经是皇帝了,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所谓君无戏言也并非夸大其词,自己一言而决人之生死荣辱,刚才所说确实有将萧妙贞逐出宫去的嫌疑,若是传了出去,宫女们对这位即将失势的御前尚义怕是不再敬畏,那岂不是给她添了极大的麻烦。
李患之不由心中生出些许的歉意,看来自己成为皇帝之后,有很多话也能当众说出来了,不然恐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可李患之毕竟是心机通透之人,他旋即收了愕然之色,一串清脆的笑声从他的口中发出,他附身扶起萧妙贞,满面笑意的对其说道:“你看你,朕就和你说句玩笑,你怎么就吓成这样,难道朕连玩笑也和你开不得了?朕与你及英婉虽名为君臣主仆,实则情若姐妹,这后宫大内之中,又没有旁人,皆是朕的奴婢宫女,她们自然不会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快别做这生分模样!”
萧妙贞听女皇陛下这样言语才脸色稍霁,随着李患之的轻扶站起身形,怯生生看了李患之一眼,见女皇陛下满面都是和蔼的笑意,才放下心来,赶紧拾起地上的茶杯递到李患之的面前,口中轻声道:“陛下,请用茶!”
李患之见过去活泼诙谐的萧妙贞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学会了谨言慎行,但是也变成了另一个人,李患之不免有些寂落,可能这就是为什么皇帝被称为孤家寡人的原因吧,作为这万几宸翰天下权柄的执掌者,注定是没有朋友的吧。
就在李患之暗自思索之际,脚下的御舟已经靠岸,随着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御舟的船舷靠上了湖边码头的岸边,早有内侍官侍立于此等候,待李患之带领萧妙贞等一众侍从宫女上了岸,内侍官们赶紧躬身避开道路,并随后而行,随时等候女皇陛下的旨意行事。
李患之今日清晨上过早朝,便来到这御花园的湖边游玩,又登上御舟荡漾水中,欣赏一番这湖中景色,此时上岸却直奔通政殿而去,下午时分他约见了几名官员,要进行奏对,故而此刻前去通政殿先行准备。
待到李患之到了通政殿正门之外,只见唐英婉束手而立,仿佛早就等候于此,见李患之前来,于是躬身施礼,李患之摆手示意命其免礼,随后带领她与萧妙贞及众内侍进了通政殿,来到处理政务的东偏殿内,李患之方才落座,喝了一口宫女敬上的清茶,便见门外一名宫女走进殿内,低声向唐英婉说了些什么,随后转身退去。
唐英婉来到李患之近前,恭谨对李患之说道:“陛下,工建部左侍郎艾世章奉旨前来觐见。”
李患之略感诧异,他确实命几名自己看中的官员前来觐见,以观其才能,想选拔一些年轻才俊,好为自己将来所用,但是这觐见的时间未到,这名叫艾世章的人便急匆匆前来觐见,未免太心急了一些,但既然到了,自己此刻无事,也没有让他空等的道理,于是李患之命人宣其进殿相见。
待那名叫做艾世章的官员进得殿内,撩袍跪倒,口中言道:“臣,工建部左侍郎艾世章,恭请陛下圣安!”
李患之坐于软座之上,命其起身,而后才仔细打量眼前之人,只见这艾世章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张国字脸,两道浓眉,一双鹰眼,鼻正口方,两道黝黑的八字胡梳理的整齐异常,身高七尺一身红袍,上绣锦鸡云纹,头戴黑色乌沙官帽,面色肃穆恭谨,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也自有一股稳重之气。
李患之见其气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