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云梁的话,转而又去隔壁摊子上看起了字画。“你喜欢字画吗,我买给你。”
云梁道:“不喜欢”。
秋水弋又来到卖饰品的摊子,上面陈列着玉佩玉簪,秋水弋拿起一块玉佩在月下看了看,“成色还可以,你喜欢吗?”
云梁知道秋水弋在故意东拉西扯,他抢下玉佩还到摊子上,“我不喜欢,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名字。”
云梁澄澈分明的眼睛望着他,里面的真诚和热切可以融化一切。
秋水弋不敢直视,他眼眸低垂,视线一直看着下方。
名字啊,秋水弋认真的想了下自己的名字。
这些年,他常常要靠忘记自己是谁,才能苟延残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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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想惨死的族人,不去想彻骨的仇恨…
他不想听到自己的名字。
也不想因为名字,增加额外的麻烦。
世人皆知忘忧岛坐拥金山,富甲一方,若是让人知道他活着,他连最后的安宁也没了。
可他,也不愿意编个假名字骗云梁。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云梁又问了一遍。
秋水弋打开扇子,微微扇着风,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心里却很煎熬。
云梁夺过秋水弋的扇子,自己拼命扇着,看起来很生气,“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不能坦诚相待吗?”
这句话有些刺激了秋水弋,他确实有所保留,但云梁也没有做到坦诚,“坦诚相待应该从真的名字开始,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云梁愣了一下,“云梁”。
秋水弋步步紧逼,“我记得旧燕堂姓月。”
“月云梁。”
秋水弋刚才还听他说自己姓云,这会又姓月了。
“你父亲是哪个?”
“月怀初”。
“你是堂主的儿子?”
“是”
“你父亲几个儿子?”
“就我一个”。
秋水弋打量了他一眼。长幼有序,云梁现在正儿八经是个少主。这么个涉世未深的公子,出来一趟连钱财都被骗得一干二净,他要是以后当上堂主,位置都得被人骗走吧。
就像李灵丘,到手的盟主之位,捂不住三天就得拱手让人。
秋水弋提前为云梁可惜了一把,“未来的堂主大人,旧燕堂有多少家产留给你。”
“我不知道,再说我以后也未必就是堂主,我家不论这个,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
秋水弋更可怜他了,一般来说世家门派的继承都是长幼有序,只有嫡长子孙不中用,才会有立贤一说,看来他们家并不看好他。
秋水弋想自己死后,要不要给他留点钱啊。
“你生辰多少?”
“四月初八。”
“刚过完生辰就下山了?”
“对,下山就被你打个半死。”
云梁撇了下嘴,脸色很不好看。
秋水弋被梗了一下。
“算命的说我十八岁命中带劫,就是你。”
秋水弋扇子掩嘴,笑了笑,“那算命先生可说了这劫怎么破?”
“他说了也没说,他说这个劫只有我自己能破,但没说怎么破。”
秋水弋点点头,自己原本就是要杀他,后来慢慢了解他,知道他善良偏执罪不至死,所以没舍得杀,怎么不算是他自己破的劫呢。
云梁低头踢了个石子,突然想到不对劲,“你问我这么多,所以你叫什么啊?”
“我不告诉你”。
云梁气的眼睛圆了一圈,声音骤然提高了好几个度,“你把我打听个一清二楚,到了自己一毛不拔。”
秋水弋把钱袋塞到云梁怀里。
云梁脸色更黑了,“用钱打发我?”
秋水弋道:“你去给我买点吃的。”
云梁一把推开,“你自己去。”
秋水弋柔声道:“你买的东西我爱吃。”云梁瞄了他一眼,见秋水弋浅浅笑着,眉眼是少见的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生气了。
:()百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