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桌上放着一柄杀气腾腾长剑,细长的手指抚在冰凉的剑鞘上,秋水弋一手撑着额,微阖双眼,睫毛垂下一片阴影。
暗红的烛光,让他有些慵懒,面前放着一杯热茶,飘散出一点茶香。
云梁怔愣了片刻,缓缓退出房间,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又拉了个人来问,再三确定了这就是醉云楼头牌元乔的房间。
云梁重新把腿迈了回来,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羞还是气,“你怎么在这啊?你来干什么?”
云梁从进来没有看床上的人看一眼,只是气鼓鼓的看着秋水弋。
秋水弋见云梁不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反而质问他,微微抬起的茶杯重重一放,茶水四溅。
他咬牙道:“喝茶。”
云梁没来过秦楼楚馆,但是今日也看了个大概,搂搂抱抱的大有人在,可也有单纯听曲看舞的。
他从未看轻过这里的人,反而知道这里的人各个才色双绝。黄雄也和他说,这里的人温柔多情,善解人意,哪怕只是聊聊天都让人觉得舒坦。
秋水弋要来这里喝茶,云梁想想也是合理的,他大把的银子,客栈要住最贵的,吃饭要吃最好的,喝茶当然也要来这纸醉金迷的地方。
不过,他还点了个男花魁,云梁有点不能接受。他端起秋水弋洒了半杯的茶,“我尝尝这茶好喝在哪。”
云梁喝了一口,茶有点烫,他被烫的舌尖发麻,没尝出什么味,“也没什么好喝的,发酸。”
他过转头,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人。
云梁一拍脑袋,暗道刚才气晕了头,忘了自己是有正事的。
他绕过屏风,朝床榻走去,“这就是花魁啊!”
云隐山所处之地偏僻,民风并不开放,少有秦楼楚馆,更别提男花魁了。
云梁不由看的认真,一时都没发现这人为什么睡的这么早。
“好看吗?”秋水弋问。
元乔的脸蛋光滑小巧,眉弯而黑,是个十分标致的美人长相。
云梁实话实说,“好看”。
他的视线从元乔的手上转移到脖颈处,没注意秋水弋已经缓缓抓起了剑,“ 难怪黄大哥喜欢。”
秋水弋动作一顿。
黄雄?是他介绍云梁来的?回去就剐了他。
秋水弋抱着剑站在云梁身后,倒要看看他看的那么认真能看出什么花来。
云梁不光目光仔仔细细的看,还上了手,先是抬起元乔的手,又抚上了他的脖颈,似乎看的不尽兴,还上手去扯元乔的衣领。
突然云梁也觉得不妥,转而拍了拍元乔的脸,试图叫醒他。
秋水弋去桌上倒了杯热茶,在云梁震惊的目光中直接泼到了元乔脸上。
茶水有些烫,元乔被烫醒了,尖叫着坐起来。
他胡乱的摸着脸,光脚跳下了床,连忙抓起铜镜。
好在没毁容,镜子中照出两个额外的人,元乔有些惊恐的回过头,下意识连忙收拢好衣领,又慌忙扯了头发挡在额前。
“你们…你们是谁啊!”
元乔虽然一阵惊慌失措,却没有任何怒意,就连质问都是软软的声调,好像受了欺负。
他的脸上还滴着茶水,肤色被烫的微微发红,眼睛躲躲闪闪,看起来像个被堵在角落的小兔子。
云梁有些责怪的看着秋水弋,怨怪他的粗鲁。他赔上笑脸,“抱歉啊,元公子,我们…”
云梁的声音被推门声和一声怪叫打断,“元乔,你今日可不准再推脱了,陈老板来了,你必须接客。”
进来的是一个头上插满摇晃的金钗,走路一晃三摇的妇人。元乔低着头迎出去,喊她“陈妈妈”。
“我…我今日不行。”
陈妈妈叉着腰,说起话来又快又急,显得十分刻薄,“最近你是今日不行,明日不行,不是说你风寒唱不了曲,就说你腰疼跳不了舞,光是要你去喝茶聊天,你也百般推脱,是有个称心的相好了?”
她的视线往屏风后瞄去,一眼看到烛光打出的的两道影子,尖着嗓子叫道:“是哪个啊?”
秋水弋哼了一声,狠狠剜了云梁一眼。
陈妈妈绕到屏风后,看到秋水弋的那一刻,像是猛地打了个嗝,半天才缓过来一口气。
反应过来后,她嘴角不受控制的笑,半老徐娘了,还忙用帕子遮了面,含羞带怯的看着秋水弋。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这方圆百里的俊俏人物我相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