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站着一个姑娘,她穿着针脚略粗的浅绿色的襦裙,脚上一双灰色的布鞋,额前梳着碎发,很好的遮盖住凸起的额头,只是下巴格外的尖,突出的牙齿让嘴唇变了形状。
云梁请她坐下,笑盈盈的问:“你是阿花妹妹吧。”
阿花是土方大哥的妹妹,也听的懂一些通话,连忙点头。
“三年前你的右臂摔断了,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阿花似乎没想到云梁什么都知道,惊喜了一下,轻轻道:“好”。
她手指绞着帕子,不敢抬头般,丑陋的面目下也能看出娇俏可爱来。
云梁几乎是立刻就忙活了起来,他要给这里的每个人发药,然后再逐一检查下身体情况。
秋水弋震惊的发现,云梁虽然第一次来,但他几乎认识这里所有的人。每个人他都可以叫出名字,说出他以往的身体情况。
云梁忙的热火朝天,秋水弋也不好意思独自去休息,他静静的坐在一边,偶尔和前来帮忙的土方大哥聊聊天。
土方大哥是族长的接班人,是这里通话说的最好的,虽然他面目丑陋,但是举止和眼神都显得很憨厚老实。
秋水弋的袖子上落了个虫子,土方手忙脚乱的赶走,“走开,打扰神灵是有罪的。”
土方并拢五指,指尖贴着额头,闭眼默祷着。
秋水弋有一瞬间觉得骨骼病可能影响脑子。
可是,转而土方就憨憨的笑着挠头,“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燕西里。”
“什么?”秋水弋迷惑问道,“什么是燕西里?”
土方道: “燕西里是土话,就是大地神的意思。”
“大地神?”
大地神不是远山城里大街小巷佛龛里的泥像吗?
秋水弋更迷糊了,“我不是大地神。”
“你不是吗?”土方道,“那你一定大地神的跟班了。”
跟班?谁的,云梁的跟班吗?
秋水弋往云梁的方向看了一眼,这里的寨民称呼他为燕西里,他是此处的大地神。
他记得在花溪镇,云梁最痛恨装神弄鬼的人了,他说求医问药好过求神拜佛,这世上根本没有神。
若有,就是骗子。
怎么到了麻风寨,他摇身一变成了大地神呢。
不过秋水弋想了想也能理解,这里人处境艰难,或许只有信神,能让他们感觉到一丝希望吧。
土方去给云梁添茶,却发现云梁忙的根本顾不上喝水,于是他默默的回来,给秋水弋将茶斟满。
他看着云梁的方向,缓缓道:“这个燕西里和上一个真像呢,就是这个更白嫩俊俏些,上个燕西里面色黑如煤炭,肩膀仿若门板,天生神武,力大无穷,单手就能举起千斤巨石。”
上个大地神,那应该是云梁的父亲。
听听这形容,黑如煤炭,壮若门板。
再看看云梁,他面容清俊,肤色白皙。秋水弋实在想不到他父亲会是什么样子,有生之年,倒真希望有机会能去旧燕堂看看。
或许是某种默契,云梁的目光往这边看了一眼,和秋水弋对视之时,他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就立刻回过头去忙碌。
秋水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低头笑了笑,心想,也或许他是像母亲多些吧,不过力气肯定遗传了父亲,一股子蛮力。
被他扭过的手腕,现在活动起来还觉得酸痛。
在土方第二次给云梁添水失败后,秋水弋坐不住了。既然他是跟班,就应该做点份内的事。
此刻,云梁面前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云梁清着嗓子和他喊,“苦根叔,你如今耳朵背了,我看看。”
说罢,他站起来给大叔检查耳朵,拿出一根较粗的银针探了进去。
“大叔,一会有些疼,你可千万不能动啊。”
不过片刻,他就挖出一个小肉瘤,并且往耳中上了药。
苦根叔一开始捂着耳朵说疼,但是很快就高兴起来,“我能听清了。”
云梁和他对着喊,喊的口干舌燥,手上又不能停,立马要记录医案,开出药方,抓取药材。
水是根本喝不上一口。
秋水弋将凉掉的茶往地上一泼,重新倒了杯茶,看着温度正好,端给云梁。
云梁根本没看见,他忙着招待下一个人, “小清姐姐,你每年耳后都会生疮,我看下现在怎么样了。”
“你…坐”,话没说完整,云梁被秋水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