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璐被吓了一跳,赶忙把手缩了回去,就看马立峰如同一条护食的狗,猛冲进来挡在了梳妆台前,瞪着眼冲陈璐喊:“只许看,不许动!我听人说了,只要把她的东西留着,她的鬼魂就能找回来!这些我都还留着给她用呢!”
“她……”陈璐想说她不会回来了,但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却心软了,忽然觉得这个粗俗、邋遢的男人十分可怜。
陈璐做了个深呼吸,点了点头,轻声问:“我能看一下抽屉里吗?”
马立峰鼻子喷着粗气,瞪着陈璐看了会,才抬手说了声:“你等会!”
说完,他快步跑到屋外,从水缸里舀了半瓢凉水,仔仔细细地洗了手,这才跑回来十分小心地拉开抽屉。
在抽屉里放着一些项链、耳环之类的饰物,十分精致华丽。
“看完了吧?”马立峰催促着问。
陈璐点了点头。
马立峰立刻把抽屉合上,继续催着说:“行了吧?看完了就出去吧,别把这屋的风水给破坏了!”
陈璐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等马立峰把门重新锁好,左丘煜走到他面前,又在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给他看了看。
照片上的人是毕洪涛,马立峰看了一眼便骂骂咧咧地说:“这孙子是谁啊?”
左丘煜摇头笑了笑,没回答,只说了声“谢谢你的配合”,又留了一张名片,便带着陈璐和周游离开了马立峰家。
出了院门,陈璐轻轻叹息说:“马立峰很爱他老婆,虽然嘴上说得恶毒,但范秀非的东西他一件都没扔,日子过得这么紧了,那些项链、戒指,也都留着,好像每天都会睹物思人。”
左丘煜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像陈璐一样感慨,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说:“再去李建明家里看看吧,周游,你知道地址吗?”
“李建明……”周游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这我还真没什么印象,好像是村头麻将馆他家的大儿子吧?哎,算了,去打听打听应该就知道了,先上车吧。”
开车回到村头,周游随便找人打听了一下,结果还真被他说对了,李建明家就在村口的小卖店。
在三道沟村,小卖店就等于麻将馆,是农闲时最为热闹的地方。到了店门口,还没进门就能听到屋里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和吵嚷声,呛人的烟味隔着厚厚的房门都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你在车里等一下,我和周游进去。”左丘煜冲陈璐说。
“我没事,可以一块进去。”说完,陈璐就先一步开门下了车,直接走过去推开了小卖店的大门。
小卖店里烟雾弥漫,几乎所有人嘴里都叼着一支烟,陈璐被呛得一阵咳嗽,但还是倔强地迈步走了进去,隔着朦朦胧胧的烟雾看了眼屋里的这些人。打牌的人全神贯注,根本没注意到门外进来的人,甚至连周游身上的景服都没能影响他们玩牌的兴致。
在店铺柜台后的一个小老头倒还激灵,他60多岁,梳着28开的大偏分,一嘴小胡子显得十分油腻。他一看见周游进屋,就一路小跑着过来笑呵呵地说:“这不是周老弟嘛,好几年没见你过来了,出啥事啦?”
“没事,就想问问,我记得李建明是你儿子吧?”周游笑着问。
小老头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接着脸色一变,紧张地问:“那小子……又惹事了?”
“不是,是队里边要查查范秀非那个案子,所以过来你这问问情况。”周游解释说。
老头一听“范秀非”三个字,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但碍于面前站的是经查,也只能忍着没出声。
周游也知道这种事无论发生在男女哪一方都不光彩,所以也不好再问下去了,索性回头一看左丘煜,就好像这是绥芬县的传统一样,烫手山芋都要扔给外来人。
左丘煜轻轻点头,走上前来冲老头亮了下证件,很直白地问:“您儿子李建明和范秀非是什么关系?”
“厌恶”两个字都快刻在老头脸上了,但看看左丘煜手里的证件,他也又好隐瞒,只能回头指了指里屋门,小声说:“去后面吧,这太吵了,听不清。”
三人跟着老头穿过狭长的小走廊,过了两道门,再穿过了一个跨院,这才到了谈话的后屋。
前院的吵嚷声依旧能传到后面,但烟味总算是过不来,这也让陈璐终于可以舒服地喘几口气了。
在明亮的堂屋落座之后,老头不情不愿地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哎,我那儿子也是的,又不是找不到对象,怎么就盯上老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