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晓天听后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扭头看向了吉喆,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吉喆没有让全员过来听,而只在小范围内开会讨论。
但陈璐并不像邢晓天那样心存疑问,从她看到问卷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个允烈所做出的判断是有理有据的,而且十分可信,因为她自己也做过类似的测试,也上过当,只不过她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正常,而努力去回答那些她觉得是正常人都会选的答案,但那恰恰就是陷阱所在。
“你觉得,真凶是个什么样的人?”左丘煜将视线从问卷本移向了允烈。
“这你可是在难为我了,目前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几起凶案距离现在最近的也快4年,就算我能从前面几起案件中分析出一些情报,但凶手是会进化的,侧写结果很难准确。吉队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召开全员会议,我说的对吧?”允烈微笑着扬了扬浓黑的眉毛,来了手自问自答。
“那,你能从心理医生的角度从毕洪涛身上分析出什么吗?”吉喆问。
“他很自卑,同时又很自负。”允烈扶了扶眼镜,神情严肃地回答说:“他的自卑体现在日常生活中,他独居、单身,一直没有女朋友,唯一动过的心的胡莉莉却只是在利用他,他对此心知肚明,却还是甘愿付出,说得更直白一些,舔狗都很自卑。”
“那自负呢?”邢晓天插话问。
“自负体现在网络上。”允烈轻扬嘴角笑着说:“我看过了他在网上的聊天记录,也在游戏群里以他的身份和群成员聊了天。我发现他在游戏里是当仁不让的核心,是指挥者,是领袖,对于虚拟世界,他有着极强的自信心。有许多生活中不如意的人都会用虚拟世界中的成功来寻求一种心理平衡,毕洪涛显然也是这类人。但他有妄想症,会将游戏中的成功辐射到现实中来,他希望自己能在现实中也成为主宰,而最为直观的表现,就是那些画。”
左丘煜听后立刻从手机里找出了“鲜血之星”的图片,把屏幕朝向了允烈。
“对,就是这个,但不是犯罪现场留下的,而是他电脑里的。”允烈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在白板上画了一个曲线图,然后轻敲着白板说:“那些画毕洪涛没有让任何人看,也没有发表到任何网络平台,甚至放在电脑里一个很隐蔽的文件夹,他就是要给自己看的。画面的明暗变化表达的也是他自己的心情,他希望借由几次凶案来传达某种情绪,来实现自己对现实的主宰,但从结果来看,显然是失败的,这也是从2016年之后,画面一直暗淡,也一直没有后续凶案发生的主要原因,毕洪涛的妄想渐渐消退了,他失去了凶杀的动力。”
“不对,你刚才不是说,毕洪涛不是连环杀手吗?”邢晓天皱着眉提出异议。
“对,他确实不是,但并不意味着他和凶案没有关系。”允烈立刻给出回应,并接续分析说:“从几起凶案的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对目标的选择有着严格的标准,几乎所有被害人都遭到分尸,后被掩埋,并在埋尸地点附近留下标志。这很像一种仪式,有许多连环杀手都会高调地展示自己的杀戮仪式,意在向外界传达某种精神,但这名凶手的仪式非常隐蔽,说明他并不是要传达给大众、传达给外界,而只是传达给某个特定的目标。”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专门为了毕洪涛而杀人的?”邢晓天紧紧皱着眉头问。
“很有可能。”允烈微笑着点头说。
邢晓天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怀疑地看了看吉喆和左丘煜。
吉喆沉吟片刻,也有所保留地问:“你怎么证明这点?”
“很简单,只需要借一颗人头,最好是胡莉莉的。”允烈说。
“尸体都在东林,没办法短时间送过来。”左丘煜接话说。
“真的弄不来,假的也可以。”允烈一边说一边望向陈璐,显然他知道陈璐的本事。
左丘煜也随之望向陈璐问:“如果做个假的,需要多长时间?”
“要看需要达到什么程度。”陈璐回答。
“不需要太逼真,差不多是个意思就行,手感之类的也不需要考虑,只要乍一看是颗干尸化的人头就可以了。”允烈补充说明道。
“如果是这样,那半个小时差不多了,上次修复尸体的材料还有剩。”陈璐说。
“那就半个小时,麻烦陈顾问做一个,最好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胡莉莉。”允烈又提了个听起来有些过分的要求。
但陈璐似乎并不觉得为难,自信地点头答应,然后去了一楼的活动室,用之前放在那里